難不成是他們所有人一起有了幻覺?
周語然同樣震驚,但待心裡的震驚過後,回想起蕭靖北方才那番話裡隱藏的意思,又只覺心裡彷彿被插了一刀般難受。
雖然周語然是承恩公府的嫡女,還是太后的親侄女,但這同樣不能改變她只是個繼室的事實。
而繼室,在元配的牌位前,是要行妾禮的!
這些年來,周語然把持了安國公府的後宅,自然不會有人提起她心裡的隱痛,她也從來不往祠堂的方向去,若不是這時被蕭靖北提起,恐怕她自己都快忘了這個問題。
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蕭靖北雖然沒有說出一個髒字,可他無疑是揭了周語然的短,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聽著耳邊的陣陣嗡鳴,再看著以秦伯為首的那些人眼中的笑意,周語然只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彷彿她所有的尊貴與體面都被人丟在地上,任這些低賤的下人肆意踐踏。
這叫向來覺得自己高貴不已的周語然如何能接受?
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瞬間崩斷,周語然猛地抬手打向蕭靖北,指甲上鮮紅的蔻丹在空中劃出幾道顯眼的痕跡,“放肆!”
只不過,她的發狠註定是徒勞無功的。
蕭靖北自幼勤習武藝,如果能這麼容易就被她這個身嬌體弱的深宅婦人打中,那就白瞎他這些年辛苦了。
一把抓住周語然的手臂,蕭靖北隨即又像是抓到了什麼髒東西般,滿臉厭惡的大力往旁邊一甩。便讓周語然一個趔趄摔倒在旁。
跟著周語然一同前來的丫鬟婆子們齊齊一愣,然後很快反應過來,連忙一窩蜂的上前七手八腳的將周語然扶了起來。
其中有兩個婆子被其他人擠到了門邊,卻被蕭靖北和秦伯不著痕跡的擋在了面前。
周語然抬眼間,正好便看到這個小小的細節。
她心中的憤怒瞬間便被她強自按捺下來。
總覺得,蕭靖北和秦伯等人如今的樣子似乎有些如臨大敵,彷彿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人進到這宅子裡一般。
就算是蕭靖北不願意讓她進去,也不至於這般慎重才是。
這宅子裡,如今只不過是多了個國公爺養病而已。莫非。國公爺的病情真的出現了什麼不好的變化?
想到這裡,周語然心裡也是一驚。
若說如今有誰最不想安國公去世,除了蕭靖北,恐怕就要數週語然了。
周語然倒不是真有多關心安國公的安危。只是。若安國公還活著。就算是像如今這般臥床不起人事不省,那她就還會是安國公夫人。
可一旦安國公去世,難道她還能阻止蕭靖北這個正牌的安國公世子襲爵?
真到了那個時候。蕭靖北成了安國公,她若是繼續留在國公府,最多也就是多個太夫人的頭銜,而蕭靖北總是要娶妻的,到時候,恐怕就連如今她手裡握著的國公府後宅管家權都必須得交出去。
當然,她也可以選擇帶著嫁妝回孃家去,可她本就因當初的事而壞了名聲,若不是有太后的懿旨,恐怕就連嫁到安國公府為繼室都不可能,如今又成了寡婦,難道還能再嫁個什麼像樣的人家?
心裡有了這個揣測,周語然便將方才從蕭靖北這裡受到的屈辱通通拋到腦後,一心只想著進去親眼看看國公爺到底怎麼樣了。
迅速站起身,甩開身側丫鬟婆子的攙扶,周語然上前兩步,眼中滿是冷然地看向蕭靖北:“世子爺如此這般,想來只是不想讓我進去看望國公爺吧,難道,國公爺的病情真的出現了什麼變化,才會讓你這般極力隱瞞?”
蕭靖北心裡也是一驚,先是以為周語然猜到了蕭立已經醒過來,不過隨即便從周語然的表情中察覺到她的想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