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雀兒之類的也不知怎麼便立刻撲稜稜地飛開來,而其中一隻灰色紅眼的鴿子這是一展翅膀便飛上了他的指尖。
他指尖微翹,撫著灰鴿子的羽毛,彎唇兒微笑:“小灰兒,這人還不如個畜生,你以後傳信兒好好飛,別落進人的手裡。”
他話音剛落,便忽然聽見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並著小廝恭敬的聲音:“天書公子,禮嬤嬤在您這兒麼?”
天畫冷哼一聲:“不在。”
門外的小廝一愣,他自然是認得這把聲音的,怎麼會是天畫公子在天書公子的房間裡?
他遲疑了片刻,便又隔著門問:“敢問天畫公子,可見到禮嬤嬤,這兒有她的信兒。”
天畫一頓,暗道,這個時候能給禮嬤嬤送信兒的,會不會是……秋葉白?
他便走過去直接把門一拉開,對著門口的小廝一笑,伸手就把他手裡的信給拽了過來:“這信兒就擱我這裡罷,禮嬤嬤一會子就回來了。”
那小廝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門就被天畫‘砰’地一聲甩上了,他徹底愣住了:“啊?”
他撓了撓頭,有些遲疑,但想想,覺得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還是轉身離開了。
天畫拿到信後,立刻拆開一看,那熟悉的字跡不是秋葉白又是誰的?
天畫挑了挑眉,將信上的內容看完之後,他桃花狐狸眼裡露出了一絲冰冷詭異的笑容。
隨後,他立刻將信收入袖子裡,又從腰上掛著的精巧雕花湘妃竹筒掛件裡取了一張小紙,一隻細細的筆來,坐在天書屋子裡桌子前細細地在那張小紙條上寫了起來。
一刻鐘之後,天畫捧著方才那隻紅眼灰鴿子回到露臺上,將它往天空一拋,看著那信鴿遠去,他笑吟吟地唱著豔曲一晃三搖地離了天書房間:“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則把雲鬟點,紅松翠偏。見了你緊相偎,慢廝連,恨不得肉兒般和你團成片也。”
……*……*……*……*……*……
京城
西市附近的一處有些破舊的小酒館裡,傳來一陣女人粗暴的叫罵聲:“娘希匹的,你個死金毛猴子,敢把老孃的銀子去嫖那些小娼婦,你就給老孃睡大街去!”
隨後便是噼裡啪啦的一陣盆子、罐子、菜葉子被砸出了門口,隨著那些東西躥出來一個極高的人影,他狼狽地躲開一把迎面飛來的菜刀之後,一邊抱著自己被扔出來的包袱,一邊忍不住嘟噥:“上帝,女人不能如此粗俗,淑女要溫柔可愛!”
“蘇女是誰,老艾,你又把你家掌櫃胖婆娘給得罪了,還想著別的女人?”門口幾個正在撓蝨子的乞丐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來,眼底滿是輕蔑。
“一個靠著胖寡婦養著,吃軟飯的男人,嘖,嘖,也不知胖寡婦看上他什麼了?”
“怕是那張奇怪的西域小白臉?”
“金毛猴子……哈哈哈!”
乞丐們肆無忌憚的嘲笑讓艾維斯心頭惱火,他一邊拿掉自己頭頂上的菜葉,一邊狠狠地白了他們一眼,厲聲道:“你們這些白痴……上帝不會寬恕你們的!”
但是他蹩腳的口音卻只惹來更多的譏諷笑聲,甚至威脅。
“個吃軟飯,脾氣還挺大?”
“要不要揍他?”
艾維斯聞言,漲紅了臉,轉身急匆匆地向巷子外走去。
他不是沒有被乞丐們揍過的!
當初他就是在上元節的時候擺攤賣東西,得罪了地痞,被地痞手下的乞丐們惡狠狠地揍了一頓,倒在街頭被酒館的胖寡婦給撿回來的,他養好了傷,卻沒有一技之長,不得不暫時和老闆娘做了情人。
好吧,他承認這有點不太光彩,不像一個女王騎士應該做的事兒。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