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才,又對佛法、佛理天生通透,所以才生出了把百里初,或者說百里初澤也送進去的念頭。
畢竟,還有什麼人比他更像一個活佛坯子?
當初選擇百里初澤送進去的時候,他也是曾經猶豫過的,畢竟這送進去了就是生死不計。
而當初他也是憐憫宸妃的犧牲,也想過要為她留下血脈的,小女兒已經死了,連送出去的兒子……
但是身為皇子,為家國帝業犧牲,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麼?
當然,他話是不能當著百里初的面這麼說的。
順帝捂住額頭,眸光一轉:“成大業者,不拘小節……你孃親當初就是為了父皇犧牲了那麼多,若是你能有所成,扳倒杜家,也是為你孃親報仇雪恨!”
“哈哈哈……。”百里初聽著順帝的話,忽然大笑了起來,笑聲尖利而刺耳,帶著滲人的詭涼,幾乎震得紫金殿都一震。
順帝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你……你笑什麼?”
“本宮只是覺得父皇你說得可真對,本宮是畜生,不就是因為只有畜生才會生下畜生麼,咱們這些有百里血脈的人天生多情又殘酷,沒有省油的燈,母親她腦子不清醒,遇上你也算是她命裡註定的劫數,可您要拿這一套來哄本宮,不覺得太可笑了麼?”
百里初忽然伸手挑起順帝的下巴,似笑非笑地垂眸看著他:“按著本宮的手段,杜家要滅,早滅了,你猜猜本宮為什麼要留著他們呢?”
“你……你……這不可能。”順帝呆住了,他一直視為強敵的,難以去除的毒瘤在百里初的嘴裡卻似一把土灰一般,一吹就散,實在讓他很難相信。“本宮留著杜家,就是為了看著你和杜家那兩個老東西明爭暗鬥,自以為手段高明,嘔心瀝血要匡扶社稷,日日身子衰敗,夜夜不得安寧,這一出出的摺子戲,可可是本宮打發深宮無聊時日的好消遣呢,呵呵……。”百里初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異常冰涼刺骨。
順帝徹底呆住了:“……。”
他不想相信這一切,不想相信自己努力了幾十年的一切和安排,在自己兒子眼裡不過是跳樑小醜唱大戲。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古怪的直覺,讓他明白百里初說的都是真的。
百里初鬆了手,慢條斯理地將手套摘掉隨手扔進了一邊的香爐裡:“本宮很少和人廢話這麼多,今兒趁著小白在忙,只是想告訴你這蠢物,你親手毀了原本可以綿延的國祚,就等著當亡國之君罷,你和杜家一直想要的天下,本宮不會讓你們任何人得到。”
他有了小白,原本也想收了這‘遊戲’,專心專注於讓他的首輔姑娘早日懷上小小白,也好過些閒散日子。
不過他也早聊料到他倉促入睡,也許會有很多不識趣的蠢物,蠢蠢欲動。
所以棋局早布,他就想看看命運是會逆轉,還是如預言一般走向另外一個終極。“澤兒……父皇錯了……父皇……父皇是最疼愛你的……朕這就立遺詔,傳位於你。”順帝聽著他說話,渾身發抖,心中如墜寒冰,只顫聲想要解釋什麼,或者挽回什麼。
百里初淡漠地道:“你們最想要的東西,本宮從來都不稀罕。”
若不是他們想要的這些東西,他又何至於變成今天這副神憎鬼厭的模樣!
他若是稀罕,早已將一切奪在手裡。
他更喜歡用這江山天下為爐,讓這些天潢貴胄,權臣名將們在裡面慢慢地、苦苦地煎熬,體會一下佛說的人生七苦。 “你……你想要什麼,父皇都給你,只要能保住我百里家的江山!”順帝膝行幾步,上前想要抓住百里初的袍子,百里初卻身子優雅地一偏,避開了他的手。
“所謂的活佛與神祗,不就是應該將天賜的命運降臨於世人的頭上麼。”百里初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