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愣了。
秋善寧大眼裡一下子盈滿了淚水,她梭地起身,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的母親,隨後又抬起眼,恨恨地瞪了秋葉白一眼,轉身就提著裙子奔出了門外。
“寧兒……冤孽啊!”風繡雲起身想追,最終卻不得不頹然地閉上眼坐下。
秋葉白此刻方才拍了拍她的手,無聲地安慰她。
她有些無奈地看著門外秋善寧的背影,扯扯嘴角,她才不稀罕回來呢,尤其是回來了才知道自己回秋家竟然是在那一種情況下,她還不如真的‘死’在外面呢。
一年前風繡雲大病了一場,格外思念她這個流落在外頭莊子上的女兒,就去向杜珍瀾求一個恩典,讓她能回來。
幼年被送走,用的是‘秋家四少身染惡疾’的名頭,幾乎所有人都忘了自己這個沒存在感的四少爺。
杜珍瀾性子乖僻,當日也不知是不是閒得慌,竟問風繡雲是不是隻要秋葉白能回來,她什麼都願意,風繡雲不疑有他,自是應了,只想著了不得便是要了她的命去。
卻不想杜珍瀾那惡毒的性子竟想出了讓秋善寧替代三小姐秋善京在及笄後嫁給亭國公的傻兒子的主意來。
風繡雲再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
秋善寧知道這個訊息,當時就暈了過去,醒來後更是投水了兩次,硬生生被救了回來,但從此就恨上了秋葉白。
只因這個‘哥哥’多年不在府中,回來了非但不能成為她的依靠,倒是害了她嫁到那樣的人家去。
秋葉白安撫了風繡雲,看著她睡下以後,打發耳房的丫頭婆子進屋裡伺候,自己方才出了門。
寧春取了一件厚厚的棉披風她披上,見她神色有些凝滯,便面無表情地道:“四少,您要想讓六小姐不嫁給亭國公的兒子,何苦直接惹上大夫人,用別的方法就好了。”
秋葉白一邊在雪地裡慢悠悠地走一邊懶懶地道:“誰說我不想善寧嫁給亭國公的兒子了。”
寧春一愣:“可是您為了阻著這事兒,不是還被大夫人……。”
“嘖!”秋葉白輕笑一聲,低頭在寧春耳邊說了幾句話。
寧春呆住:“啊……竟然是那位……!”
“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秋葉白以袖掩唇,露出個堪稱狡黠惡劣的笑容來。
隨後,她看了看天色,笑眯眯道:“嘖,這般天色,正好去會友,討兩杯熱酒吃吃。”
寧春又恢復了木然的表情:“是。”
……
“哦,秋葉白那小子出門了?”
杜仲樓裡,正抱著美婢在暖爐邊飲酒的秋鳳雛聽到安和過來稟報,立刻直起了身子。
“是,剛出去,小人已經按照主子的吩咐,只要四少爺出去都讓人跟著。”寧和道。
秋鳳雛眼珠子一轉,過了一會,漂亮的娃娃臉上露出個奸笑來,看得寧安一抖。
“你過來!”秋鳳雛招呼寧安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寧安越聽越心驚,臉上發白,卻不敢說什麼。
……
——老子是二爺菊花癢的分界線——
春寒料峭,雨雪霏霏,這樣的天氣裡一樣有人在沿街叫賣,討生計。
上京的朱雀大街上早早鋪上一層煤渣防滑,來往的行人亦不少。
秋葉白戴著一頂斗笠,和寧春一路慢悠悠地晃著,看著沿街熱鬧,秀雅的臉上也露出淺淺笑意來。
今生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這漫步長街,讓她想起前生的那些同樣熱鬧的街道,便覺得這煙火人間,如此寧和。
她站在一個攤子邊見著一幾隻琉璃髮簪精緻,便頗有興趣地準備停下來選兩隻,不想手才剛碰到髮簪,忽覺腦後有風聲,她眸光微動,身形一晃,便避開了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