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林被說成傻瓜,並沒有生氣。「我挺喜歡《傻子伊凡的故事》的。」
「你看過啊?」
「少年院有那本書。陣內先生也看過嗎?我很喜歡那個故事。」
「你是說用腦子工作那部分?」
若林微笑道:「用腦子工作好像挺辛苦的。」
我只是隱約記得小時候好像看過,但又好像沒有,無法加入他們的對話。
「結局是動腦子的大惡魔害自己掉進了地縫裡吧。」由於我不知道故事內容,無法理解陣內的話。
「結局——」若林突然斬釘截鐵地說,「不是那樣的。」
「不是嗎?」
「掉進地縫裡那段後面還有一段。」
「是嗎?」
「嗯。」若林彷彿在腦中朗讀起了故事內容,「譯本不同,我看的是菊池寬翻譯的版本。」
「呃……我們在說什麼來著?」我說。
「啊,在說面試。我當時並不是想老實交代自己的過去,只是很害怕。」
「害怕什麼?」
「如果隱瞞那場車禍,最後被錄用了,一旦事情暴露,可能會非常麻煩。既然如此,不如乾脆一開始就把話說清楚,如果他們仍然錄用我,那不是更好嗎?所以我才說了。或許我是想得到他們的諒解吧。」
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誰都不想帶著那種內疚戰戰兢兢地工作。
「你太天真了。」
「沒錯,我太天真了。」若林並沒有反駁,「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總之被刷下來了。」
「肯定是因為那個。」陣內明明毫無根據,卻如此斷言道,「後來呢?不是還可以應聘其他縣市的消防員嗎?」
若林搖了搖頭。「我怕又會是同樣的結果。」
「好不容易學了這麼久才獲得的資格證啊。」我不禁覺得有點可惜。擁有緊急救護員資格證的人,可以就職的地方應該僅限於各縣市的消防隊。
「那你現在在幹什麼?」
「一邊做兼職,一邊幹點別的。」
「幹點別的?」
隨後若林告訴我們,他在給死者家屬送錢的時候,還寫了信一起寄過去。這或許是他在十年前的審判時承諾的。
「對方有回信嗎?」
「沒有。」
「嗯,這也難怪。」
「是啊……」若林說完頓了頓,心神不寧地看著我說,「嗯……那個……」
「嗯?」
「那個……當時的小學生,犯了什麼事嗎?他確實是幹了什麼吧?」
「是說棚丹嗎?你怎麼知道的?」陣內夾了一塊炸雞塊放進嘴裡。
「是主任你說的啊,就在十分鐘前。」
「你要怪十分鐘前的那個我嗎?」
我忍著嘆息伸出筷子。陣內特別喜歡炸雞塊,稍不注意,一盤炸雞塊就會被他吃光。
「那個棚丹啊,因為一點事被抓了,目前是武藤在負責。」
「對於十年前的事,他說了什麼嗎?」若林定是鼓足了勇氣說出這句話的,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那件事給他造成了不好的影響吧。」
「不,他什麼都沒說。他不怎麼跟我說話。」我回答道。這並不是說謊。
「這樣啊。」若林有氣無力地說。
「對了,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陣內低聲問道。
「什麼意思?」
「好不容易捱到了現在。」
我不知道他的「好不容易」是指什麼。難道是指十年前的事好不容易平息下來?
「真是的,太亂來了。」陣內彷彿在向某個並不在場的人表示抗議。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