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去見吉娃娃,是拜訪了狗主人家。永瀨陪我去的。」
「真是的,你太依賴永瀨了。」
「不是主任你拜託永瀨的嗎?你說目擊者當時牽著一隻狗,所以讓永瀨牽著狗過去找目擊者。你為什麼會對那個事故現場如此在意?該不會是因為算到吉娃娃衝出去了吧。」
「我是算到過,覺得那隻吉娃娃與這起案件有關。」陣內轉過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你看起來就像一個可疑的神棍。」
「哪個神棍看起來不可疑?凡是神棍都非常可疑,哪裡有什麼人人愛戴的神棍。」陣內說了句毫無用處的狡辯,可能連他自己都覺得麻煩,話鋒一轉,「老實說,自從知道棚丹是十年前的那個小學生,我就有點在意了。在車禍中失去朋友的他,無證駕駛造成車禍,肯定不單純。」
「有什麼不單純的?」
「就是有某種目的或內情之類的。一開始,我懷疑真正的肇事者另有其人,因為那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所以我才到處尋找目擊者。結果真相完全與我的預料不符,肇事者果真就是棚丹。」
「若林是個怎樣的人?」
「什麼怎樣的人?你不是見過他嗎?他是個眼神兇惡、少言寡語但性格很認真的人。」
「我是說當時的他,還有他的家庭環境之類的。」
「你不是要跟他碰面嗎?直接問不就好了。」
「可是如果跟他提起以前的事故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
「因為會讓他回想起來。」
「回想起來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他又沒忘記。」陣內氣憤地說,「那小子可是加害人,不是被害人。那種事怎麼可以忘記?更何況他也沒忘記。」
雖然很不甘心,但陣內說得一點沒錯。
午休時間到了。棚岡佑真的陪同人給我來了電話。「我想跟你交換一下資訊。」陪同人說。我正在想他是不是遲遲撬不開棚岡佑真的嘴,實在沒辦法才找我,就聽到對方說:「佑真告訴我他對武藤先生說了點什麼。」
這到底是指什麼呢?是說他為了報仇,原本是要故意撞人而非引發事故,結果卻撞到了別人,還是指吉娃娃衝出來那件事?無論是哪件事,都無法在電話裡說清楚,因為都非常複雜。
「我明天能去找你談談嗎?」對方說道。我當然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掛掉電話後,我腦中浮現出棚岡佑真氣憤的臉,讓我一時難以將其拋到腦後。他那帶著一絲抗拒的表情裡還透著點稚氣,但更明顯的則是不安。
那是當然,我很想說。不管是我還是其他大人,都不知道他今後會面臨什麼。法官應該也一樣。他本人會害怕,這並不值得羞愧。
我沒來由地對那部漫畫產生了好奇,那部十年前榮太郎每週都特別期待、棚岡佑真和田村守為了榮太郎而希望作者一直畫到最後的連載漫畫。
網上查不到太多資訊,頂多就是把這部漫畫當成突然腰斬的作品,半帶嘲諷地簡單介紹了一下。作者似乎已經不再畫漫畫了。
一切都成了過去。彷彿所有人、所有事物都拋下榮太郎,消失在了前方,這讓我不禁感到寂寥。
時間總是在毫不留情地前進。我們都會漸漸老去,在某一天迎來死亡。我和我的家人、陣內、所有人都一樣。想到這裡,我感到有點無助,眼前一片黑暗,腦中瀰漫著沉重的陰霾。身體深處的冰冷讓我忍不住搖了搖頭,打了個寒戰。
第二天晚上,我跟若林在毛豆料理店見了面。
「上次收了一張傳單,就想來試試看。」我解釋道。這並不是謊話。幾天前我跟永瀨一起朝吉娃娃主人的住處走時,一個年輕人突然遞過來一張傳單,說:「您知道毛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