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自己被剃下來的毛越堆越高,整隻驢子都僵硬了。
對溫綸來說,僵硬好啊,忒好處理傷口了。消毒、抹藥、包紮,簡直一氣呵成。
等溫綸的注意力從小毛驢的身上挪開,他終於聽到了熊大的聲音。
剛才一度緊張的局勢,迅速被扳了回來。野獸畢竟是野獸,哪怕他們的數量再多,也比不過真正經過戰場考驗計程車兵。哪怕這些士兵身上有著舊傷,武器也很簡陋也一樣。
野豬,剁了!
豹子,剁了!
狐狸,剁了!
就連唯一帶來了一些麻煩的狼,也被剁了。剩下的那些鹿和黃羊之類的,那純粹就是拿生命在作死。
天光微曦中,血紅的日光映襯著染成血紅的雪地,村子裡在短暫的靜默後,突然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然後有些人開始嗚咽起來,最後變成劫後餘生的嚎啕大哭。
在這場爭鬥中,許多人都受了傷,但是沒有人死,連重傷的都沒有。這群經驗豐富的村民們,見勢不妙後全都躲進了地窖。他們明白,只要等到天亮,野獸就會撤退。
只是能他們出來後,看到被毀壞的家園,和那成堆的野獸屍體,明白若不是熊大帶著人趕來的話,他們根本就撐不到天亮。
他們不是沒有遇到過野獸進村,但是這麼大規模的還是第一次見到。往年,了不起就是一群野豬之類的,狼根本就沒見過,更何況還有豹子!
熊家院子裡,碧荷試圖跟小毛驢媳婦兒講理:“皮子給你,你得讓我先把豹子皮剝下來。”
小毛驢媳婦蹭蹄子:“恩昂~”
第六十六章 肥年
驚慌未定的一夜之後,書生們鎮定了下來,只是臉色稍稍有些青白。
村民們好多臉上還掛著淚珠子,就已經開始磨刀霍霍了。
肉!
好多肉!
好多送上門不要錢的肉!
這些肉雖說大部分是熊大帶著壯漢們幹掉的,但是村民們幹掉的也不少。畢竟熊大帶人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村民們也不是小白兔屬性,哪裡會指望別人。
收拾戰場的時候,好些個被收拾到生活不能自理的野獸,被村民們樂呵呵地手起刀落。
書生們看得也是滿眼通紅。作為出生富貴的少爺們,別看一個個身形不怎麼壯碩,可實際上都會學一點護身功夫,只是更注重強身健體罷了。昨天晚上,尤其是被迫跟著一起躲進地窖的幾個,他們是第一次感覺到生命受到威脅。
這種感覺讓他們感到顫慄,也同時感到興奮。
這可給村民們帶來大麻煩了。
“哎喲,少爺啊,柴刀不是那麼拿的,放下放下!”
“客人別動手,仔細髒了您的衣服!”
“別動!這張皮子多好,不能毀了!”
諸如此類的聲音,響徹了村子。溫綸一邊看熱鬧,一邊將書生們圍攏起來,讓書生們做書生們該做的事情。
幹嘛?擺開桌案,研磨,吟詩作畫,將昨晚村子裡的遭遇記錄下來。
武夫嗨起來,舞刀弄棍;書生嘛,自然就是舞文弄墨。
溫綸笑眯眯地看著書生們個個慷慨激昂,興奮地滿臉通紅,在紙上或寫或畫,簡直吹牛皮不打草稿,將一個小範圍的野獸進村,描繪成了大規模武裝衝突。大茶村所有人的表現,簡直可歌可泣!
書生們通紅著眼睛,一邊作詩,一邊高吟,激揚文字。村民們不明白意思,但是聽著十分帶勁,跟著一起嚷嚷,吼一句詩,啪一刀剁肉。
溫綸端著高深莫測的臉皮,內心暗搓搓地計算著這些字畫的價值。是的,只能是價值,而不是價格。
在這個年代,字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