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往外看了眼,停頓了下,又把目光收回來。
「繃帶給我兩個……哦,等下。」
他說著,手起槍落,又利索帶走一個敵人。
「現在可以了。」
眼看著本局遊戲剩下的人越來越少,遊戲時間也將近二十分鐘,老煙和背刺他們先後陣亡,剩單崇一個。
他看了看遊戲時間,又順便看到隔壁空空如也的位置,餘光不小心看見衛枝喝了一半放桌子上的杯子……
杯子裡裝著還剩三分之一的透明液體,今晚他們沒要涼白開。
誰給她喝白的了?
單崇的推坡徒弟就一個,要摔斷腿也應該是在雪道上,而不是醉酒後的街邊小店廁所裡……於是他在背刺的尖叫聲中,送了敵人一顆炙熱的頭顱,手機切出遊戲——
「啊啊啊啊崇哥你幹嘛!!!今天是什麼國際遊戲友善日?你是來搞我們心態的嗎!!??」
背刺的背景音裡,單崇頭也不抬,開啟微信,找到個抱著圓滾滾的肚子單手舉奶茶的小姑娘頭像,點開一看發現她在二十分鐘前發了個資訊——
【少女嘰:你得負責!!!】
單崇:「?」
負責什麼?
【崇:負責什麼?】
【崇:人呢?】
【崇:掉廁所了?】
沒反應。
單崇想了想,在背刺召喚他再來一把時,放下手機站起來。
「幹嘛去?」背刺茫然地問。
「洗手間。」
「你都沒喝酒上什麼洗手間?」
「明早沒吃飯前你要去廁所我就給你把馬桶拆了。」
扔下這句,男人果斷離開了自己的位置,雙手塞在口袋裡慢吞吞往門的方向走去。
於是,於衛枝消失在自己座位的第二十三分鐘,單崇推開飯店門的第一秒,就聽見熟悉的軟糯聲音帶著難得據理力爭的強勢鑽入他的耳朵裡——
「不許這麼說哦!我師父,天下無敵!」
單崇:「……」
男人沉默幾秒,順著聲音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不遠處腳下的臺階上,肩並肩地蹲著兩個白色身影——
其中一個披著頭髮,長捲髮垂在身後,帽子上的青蛙眼炯炯有神;
在她旁邊,年輕男人靠著欄杆,指尖夾著一根即將燃燒殆盡的香菸,這會兒正偏著頭,那種陰柔的臉上似笑非笑地,垂眼望著她。
那張蒼白的臉一副永遠也睡不醒的頹廢樣。
戴鐸。
目光微沉,想不通這兩人怎麼湊在一起,男人唇角抿成一條略微威嚴的直線,一隻手插在口袋裡,走過去,站定。
在兩個排排坐蹲著的兩人誰也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他伸手,拽了把小青蛙的帽子。
「不是上洗手間?在這鬧騰什麼?」
低沉磁性的男聲響起,打破了原本已經陷入死寂的微妙境地。
……
此時此刻。
衛枝原本正和戴鐸互瞪,冷不丁帽子被人拽了下,勁兒還挺大,順著力道她身體往後傾倒了下,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她先是茫然地眨眨眼,回過頭,對視上一雙毫無波瀾的黑色瞳眸——
大腦放空了三秒。
她回過神來。
手撐在冰冷的雪面,她強撐著頭暈目眩爬起來,轉身面對男人——他本來就高,此時站在臺階上——她只能拼命地仰頭才能看見他的下頷線,緊張地問:「你怎麼出來了?」
因為你上個廁所上了快二十分鐘,語音不接,微信不回。
面對面前這張茫然又無辜的臉,男人低低一笑,壓住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