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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回家就知道跟她要錢,她從未有過一句怨言,但我總聽見她深夜躲在被子裡偷偷地哭。

後來,我家的對面搬來一個警察,他是個好人,常過來幫媽媽幹活,還送米和麵給我們吃,還說:‘都是朋友送的,我不會做飯。’

媽媽也漸漸變了,常常對他笑,還把好久不穿的紅色裙子找出來穿。

那時候的我並不明白他們之間的曖昧是什麼東西,但我知道媽媽很開心,尤其是爬在窗邊看見他巡邏回來的時候。

有一天,我放學回家看見媽媽跌坐在地上,手捂著流血的手臂,爸爸的手裡拿著一個破碎的酒瓶。

媽媽看著他,嘶聲揭底地喊著:‘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跟你離婚。’

我以為爸爸會打死她,衝過去擋在他們中間。‘爸,不可以!’

他蹲在我面前,摸了摸我的頭,就離開了。

之後,他再沒回來。

半個月後有人通知媽媽去……認屍。

一年後,媽媽改嫁了。她的工作很累,一日三餐都是繼父在做,他做飯很好吃,比媽媽做的好吃很多……

跟他在一起後,媽媽變得很愛笑,有時夜深人靜,我還能聽見隔壁房間裡的甜蜜的笑聲。

十八歲那年我懂了感情,我問她:‘媽,你愛他,是因為他是警察嗎?’

她低頭洗著衣服,臉上都是對未來生活的憧憬。‘晨,他就要升職了,他跟我說:他升職以後,就不用我出去工作,我可以在家好好照顧你。你知道嗎?從來沒人對我這麼好過……’

看見她恬靜的笑容,我不忍心告訴她,他剛剛被一個小混混偷了警槍,別說升職,就連那小小巡警工作都保不住。

那天深夜,我對坐在客廳沙發上抽菸的繼父說:“你別跟我媽說,我認識一個黑道上的大哥,我幫你把槍找回來。”

他起初不同意,說黑道的人都不簡單,見我堅持,也沒再反駁,交代我說:“說話千萬要小心點,暗中幫我問問訊息就行。”

我跟著大哥混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從一個倒賣黑槍的地方找回了繼父的槍。我沒急著脫身,一來是怕人會起疑心,二來是那段時間大哥的對頭總找他麻煩,我不想在那個時候棄他不顧。

又過了兩個月,大哥把對手滅了那天晚上,我們喝了數不清多少瓶酒,大哥興奮地告訴我:等他做整個黑道的老大,他不會再讓幫派之間互相殘殺,不會讓兄弟橫屍街頭。

我把最後一杯酒喝進去,對他說:‘我不想幹了,黑道不適合我,我要回去上學。’

安以風說:‘晨哥,你這次是真喝多了!’

大哥說:‘晨,我真當你是兄弟,我有什麼地方虧待你,你儘管說!’

‘沒有。’對男人來說,那種在慾望和激情中墮落,跟一群充滿血性的兄弟出生入死的感覺真的很有吸引力,但我知道那不是我該走的路,我要做個好人。

‘那好吧。’他從懷裡拿出一包海洛因,放著桌上:‘以後需要的話,隨時來找我。’

‘我能戒掉。’

‘拿著吧,想吸的時候弄不到,你就知道什麼滋味叫難受了。’

回到學校,我已經沒有辦法再面對枯燥的英文單詞和數學公式,每次一聽見老師講課就會昏昏欲睡,一看見有人打架就會熱血沸騰,最可悲的每到夜深人靜我就控制不了對毒品的渴望,偷偷地吸……

有天下課,我被幾個學生堵住水房,一個比我還小一年紀的男生打了我一個耳光,理由很可笑:為的竟是一個女生跟我多說了幾句話。我本來就焦躁不安,一時氣憤罵了他們幾句,後來被他們打到忍無可忍,還手了。

我在家裡還沒養好傷,學校就把我開除。因為和我打架的學生家裡很有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