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切齒道:“你他媽的居然敢耍花招。”
“我也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只要你們不傷害我,等你們到達安全的地方,我把藥方寄給你們,往後你們就不需要再找醫生了。”我提出了自己的計劃。
女劫匪的眼珠一轉:“你怎麼保證我們走後你不會報警?怎麼保證一定會寄給我們藥方呢?”
“別跟他廢話了,我看殺了他們再說,全世界又不是隻有他一個整容醫生。”男人按捺不住了。
女人的手按在了男人的槍上,顯然她對自己現在的容貌十分不捨。
“為了讓你們信任我,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我輕聲說道。
“什麼交易?”
“把你的槍給我。”我對男人說道。
“你想幹什麼?”
我朝手術檯上的女病人努了努嘴,對女劫犯說:“你看到現在這個女病人已經變成你的樣子了,現在我當著你們的面殺了她,一來你有了一具替罪的屍體,二來,你們可以保留著槍上的指紋,今後如果我違背了今天的約定,你們也可以用它來指證我。”
他們兩人竊竊私語了一番,似乎商量出了結果,男人把槍膛裡的子彈全部退出,只留了一發,將槍柄朝我,遞了過來。
女劫匪的槍指著我的後腦勺,警告道:“如果你敢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那就對不起了。”
在手術室裡,形成了一種微妙的關係,劫匪和醫生,這原本敵對的雙方,卻建立起了合作的關係,在互相尊重對方底線的同時,要進行一次聽起來匪夷所思的謀殺。
我接過沉甸甸的槍,手卻沒有絲毫的顫抖。
在三雙眼睛的注視下,我緩慢地對準了小羽的額頭,在開槍之前,我掃了一眼身邊的幾個人,他們各懷鬼胎地隱含著笑意,我閉起眼睛,在心裡默默地咒罵道:
去死吧,賤人!
乒——
我的手臂被槍的後坐力震得彈起,一縷硝煙從槍口縈繞升騰,在子母無影燈下,消散不見。
就像我的生活一樣。
Chapter 6
回到家裡,身體已經達到了極限,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在那兩個搶劫犯離開手術室後,我和李安娜立刻報了警。
當警察趕來醫院,發現前臺、保安以及留在醫院裡的另外兩位醫生都不幸遇難了,所以對我和李安娜倖免於難產生了一絲懷疑。整整錄了一天一夜的口供,我和李安娜才被允許離開警察局。
在警察趕來的這段時間裡,我和李安娜串好了口供,我們說兩個搶劫犯來到手術室,要求我們替女的做整容手術,趁整容被麻醉的機會,男人為了獨吞贓款,槍殺了女同夥。之所以沒有殺我和李安娜,是因為他的槍裡沒有子彈了,逃跑的時間緊迫,他來不及換彈夾,而且他始終蒙著面,我和李安娜也沒有看清他的臉,才逃過一劫。這番話的前半段是我杜撰的,後半段是真話,細節上也不容易被識破。警察雖有疑惑,但還是相信了我的故事。
我揉著痠痛的太陽穴,走到浴室的化妝鏡前,看見一副疲態盡顯的容顏,眼窩和兩腮深深凹陷,兩隻眼球因為熬夜佈滿了血絲,土灰色的膚色暗淡無光,被劫犯打過的臉還有點兒紅腫,整個人看起來活像一具行屍走肉。我從浴室櫃子的底層取出一個針筒,安上針頭,對著鏡子將針頭扎進耳後的筋脈中。那個部位佈滿了針眼,是好幾年以來我給自己注射而留下的結疤。
就像是魔法般神奇,鏡子中的面容又漸漸恢復,或者說又變回了王昶的樣子。
我已經不知道該叫自己王昶,還是任一雁。
我恨王昶,但更加憎惡任一雁。
在我得知自己被強暴的真相時,絕望透頂,王昶提議帶我去韓國,等事情平息以後,就和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