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成子道:“大凡天下大亂的時候,割據地方、為民禍害的有兩種:一種真是畜生,但知道敲剝民髓,吮吸民膏,其他一無可取,就是這種封系、長蛇之類;還有一種稍為有一點知識,稍為有一點才藝,但是隻知道為自己爭權奪利著想,而不知道為百姓著想,以致百姓仍舊大受其害。這種人,似人而非人。依某所知,現在天下已有好幾個,將來還要仰仗老將的大力去驅除他們,一則為天下造福,二則為真王樹德,區區封系、長蛇,還不過極小之事呢。”陶唐侯道:“現在此事自然亦非司衡不可,請司衡不要怕辛苦,為百姓走一遭。”
羿聽了亦不推辭,正要站起來,務成子忙止住道:“且慢且慢,某知道老將有神弓神箭,除滅封系是極容易的,但是那巴蛇卻非封豕之比。它有毒氣,噴出來很是難當,還須有預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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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道:“那麼怎樣呢?”務成子道:“當初黃帝的時候,貧丘地方有很多靈藥,卻有很多毒蛇,黃帝屢次想去,終不能去。
後來聽了廣成子的話,隨行的人個個都帶雄黃,那些毒蛇方才遠避,可見得制伏毒蛇全靠雄黃。所以老將此去,雄黃必須多備。”羿道:“雄黃生於何處?”務成子道:“產西方山中者佳,武都山谷中所出色黃如雞冠者尤佳,產山之陽者為雄,產山之陰者為雌,雌的不足貴,雄的其用甚多。”陶唐侯道:“那麼先遣人到武都去採辦,如何?”務成子道:“恐怕有點難,因為那邊新近出一種怪物,名叫九嬰,專是陷害人民,採辦雄黃的人決不能走過去呢!”羿道:“那麼怎樣?”務成子道:“依某愚見,老將此刻先去剿封豕,一面由陶唐候申告朝廷,說明要除巴蛇,非先辦武都山的雄黃不可,要往武都山取雄黃,非先剿滅那邊的九嬰不可,且看朝廷辦法如何,再行定見。”
羿冷笑道:“朝廷有什麼辦法?不過仍舊叫我們去就是了。”
務成子道:“果然如此,老將還得一行。某剛才說過,這種民賊多著呢,老將一一去打平它,一則為天下造福,二則為真王樹德,想來老將總是願意的。”羿聽到此,連聲說道:“願意願意,果然能夠如此,隨便到哪裡去我都願意。”於是陶唐侯就將此意用表章申奏朝廷,一面老將羿就帶了逢蒙和二百個兵士徑向桑林而來。
原來那桑林地方在菏澤的南面,孟豬的西面。那邊一片平原,密密的都是桑樹,本來是人民繁富之地,自從給封系佔據之後,人民大半被噬,餘者亦逃避一空。大好桑林,化為無用,那封豕卻藏在裡面,做個安樂之窩,亦不知道有幾年了。據土人說,這封豕是個神獸,很能變化,所以百姓用盡方法,總是捉它不得。羿打聽明白,就和逢蒙商議。逢蒙道:“既是神獸,只能用計取,不能用力攻。弟子想來,它所憑依的不過是個密密桑林可作隱蔽,現在先用一把火將桑林燒盡,使它失所憑依,那麼自然易於擒捉了。”羿道:“汝這話甚是.,但老夫之意,這些桑林都是民之生計,統統燒去了,須有多少年不能恢復,使百姓如何過活呢?豈不是他們免了封系之害,又受我們之害嗎?老夫嘗看見有些兵學家打起仗來先將百姓的房屋燒盡,以清障礙,講到戰略,雖說不錯,然而總太殘暴了。況且現在不過一獸,何必如此大舉,難道我們兩個人還敵不過一獸嗎?”
逢蒙聽了不用他的計劃,心中不快,但亦只能服從。
到了次日,羿率逢蒙一干人帶了弓箭、器械和繩索等到桑林四周察看情形,只見四面密密純是桑樹,其間有許多地方彷彿通路,想系封豕從此出入行走的。正在看時,忽見前面一隻大豬比象還大,張口舞爪,狂奔而來,其勢非常猛迅。羿不敢怠慢,連射兩箭,逢蒙亦連射兩箭,箭箭都著。但是它這個豕突是很厲害,雖則身中四箭,還是直衝過來。羿和逢蒙等慌忙避入林中,哪知地下盡是泥濘,兩腳全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