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也聽不見她嘴裡的嘮叨,卻莫名的,腦海裡迴響起了當初太后帶著幾分憤懣,甚至是恨意說的那些話
她得到過最多的專寵,卻總是一幅不知足的樣子,讓人看著,就討厭。
可是,真的是專寵嗎
或者說,寵的,真的是她嗎
我的心裡一陣明一陣暗,好像有一盞燭火,在隔著一層窗戶紙的地方搖曳撲騰著,明明就可以將一些真相照亮,卻又有些明明滅滅的,始終讓人看不清,辨不明。
召烈皇后
太上皇
不知過了多久,錢嬤嬤突然像是幡然醒悟過來一般,哎喲了一聲,笑道:“都是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了,瞧我還這麼愛嘮叨。”
我也笑了:“我愛聽嬤嬤嘮叨。”
聽見我這麼說,她眼的笑意又深了一些,上上下下的看了我一會兒,輕輕的說道:“看姑娘現在這個樣子,是真的活得不錯了,老錢看著心裡也高興。只是姑娘,這宮裡終究是一灘渾水,能不蹚進來,就不要進來了,否則將來要出去,就難了。”
“”
我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明白嬤嬤的意思。”
她這話,和當初在上陽宮的時候楊金翹跟我說的話一模一樣,那時我無知無覺,不由自主的投身其,而現在,為了我的女兒,儘管不情願,也只能涉足與此。
只希望有一天,我還能抽身退出。
我和錢嬤嬤又聊了一會兒,這一次她沒有再遮遮掩掩的,連召烈皇后“專寵”這樣的事都說了,只是對於護國法師,她知道的似乎也並不比吳嬤嬤更多。
看起來,我還要再想辦法才行。
沒一會兒,吳嬤嬤回來了。
她已經把該送的都送了出去,回來之後,趁著我到一邊去自己倒茶,她又低聲跟錢嬤嬤說了幾句私房話,給了一點東西,然後回頭便說道:“姑娘,時候也差不多了,咱們該回去了。”
“哦。”
我就著杯子又喝了一口茶,然後放到桌邊:“錢嬤嬤,那我就走了。”
“哎。”
我聽著她的聲音像是有些遲疑,回頭一看,她的眼圈微微有些發紅,送我到門口的時候,低頭輕輕的擦了一下眼角。
其實就算我不說,她也知道,這一次我只肯答應在宮裡呆完過年,將來就不會肯輕易的在踏足這紅牆之內,這一走,要說還有沒有機會再見,是真的難講了。
我牽著她的手,又安慰了她幾句,最後連我自己也有些情難自已,聲音微微發澀,吳嬤嬤過來苦勸了幾句才終於把我們兩都勸了下來,我跟著她轉身走出了這個小院,也離開了這座冷宮。
走出去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
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這座寂寥安靜的冷宮,漸漸的,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
一路無話,我和吳嬤嬤出來的時間不短了,我的心裡也還掛著妙言,匆匆的回到景仁宮,也是從後門進去的,卻聽著前面安靜了不少,大概南宮貴妃的冊封已經完了吧,皇后的訓導之後,她再去謝恩,一切就算是禮成結束了。
不過,就在我們走到離那個小院子不遠的地方時,就聽見裡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說話的聲音,似乎人還不少,我的心裡頓時咯噔了一聲。
我那個小院子來回就那麼兩三個人,怎麼突然那麼多人了
而且,我好像聽到了南宮離珠的聲音
一意識到她到了我那裡,我頓時也有些急了,慌忙的往裡跑,一進院門,果然看到院子裡站著兩隊人馬,領頭一個是一身錦衣,金光燦燦的新晉貴妃南宮離珠,另一個倒也是華貴非常的寧妃楊金翹。
他們兩個身後各自跟著自己的丫頭和小太監,此刻吵吵嚷嚷的,正鬧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