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笑:“既然是免罪,當然是為了保護人,才會鑄造。”
“要保護誰呢?”
“自然是持有免罪玉牌的人了。”
我的心裡微微一動。
要說從第一次在鐵家錢莊拿出這塊免罪玉牌開始,我的心裡就有過無數的猜測,甚至是胡思亂想,但怎麼想,都沒有此刻他簡簡單單一句話帶來的震撼那麼大,而我竟然忽略了最直接,也是最簡單的一個問題。
免罪玉牌,自然是為了保護持有這個玉牌的人。
所以,我的母親,是被人保護的。
而免罪玉牌的頒發,是需要皇帝下旨,所以,保護我母親的人是——
一想到這裡,我只覺得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頓時打了個寒戰。
這,怎麼可能?!
一時間,太多的想法如同一波一浪的海潮湧上我的心頭,我幾乎要被那些混亂的念頭崩裂了,咬了咬牙,索性抬頭看著他:“那麼,道長應該是認識這個免罪玉牌的持有者,也就是我的母親的了?”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你確定,這塊玉牌是你母親持有的?”
我想了想,平靜的說道:“家母故去之後,別的都沒有留下,所留給我的就只有這塊玉牌。”
他沉默了一下,彷彿深思了一會,然後輕輕說道:“顏家夫人,自然不是什麼巧取豪奪之輩,這塊玉牌,應該就是她所持有。”
一聽這話,我的心裡又咯噔了一聲。
他說這話,好像對我的母親並不熟悉。
我想了想,問道:“能否請道長告知詳情呢?”
他看了看我,沉默了許久之後,然後輕輕的說道:“這塊玉牌的確是我提出鑄造的,也的確是為了保護玉牌的持有者,也就是你的母親,但我對她,其實並不熟悉。”
什麼?!
我一時間呆住了——怎麼回事?
當初,我還在宮裡的時候,明明是他自己主動跟我談起往事,甚至說起,我和召烈皇后被人說的“相像”,而他告訴我,並不是我像召烈皇后,而是召烈皇后像我像的那個人。
我像的那個人自然是我的母親,而他能說出那樣的話,自然是因為了解我母親身上的一些特質,才會那樣定義我、母親和召烈皇后,但為什麼到現在,他反倒說,他對我的母親並不熟悉?
我怒極反笑的看著他:“道長,不會是在逗我吧。”
他哈哈一笑:“貧道深居宮中這麼多年,的確喜歡看一些笑話,也聽一些笑話,但要自己去逗別人,倒還沒有這樣的心情。”
“那——”
“我說不了解令堂,那就是真的不瞭解。”
“既然不瞭解,為什麼要提出鑄造這樣一塊免罪玉牌來保護她?”
他微微一笑:“那是因為,當時有一個人想要保護她,卻只怕天高皇帝遠,更加上世事無常,也許當時想要保護她,將來卻未必做得到,更有可能,將來要讓她死的,就可能是他自己。所以那個人就來請教我,如何才能徹底的保護一個要置身險境的人。”
“所以道長就想出了這個辦法,鑄造免死玉牌?”
“不錯。有了這塊玉牌,即使將來真的重罪加身,她也能活下來。”
我的心微微的揪緊了:“是誰,來請教道長這個問題?”
又是誰,想要保護她,卻害怕自己不能保護她?
言無慾看著我的眼睛,平靜的說道:“就是這些年來一直昏迷不醒,在深宮中虛耗歲月的人。”
“……!”
這一刻,像是有一道驚雷在頭頂炸響,我整個人都懵了。
太上皇?
裴冀?!
第1206章 道長,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