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我還記得,是南宮小姐的丫頭,所以把她單獨帶出來提審。”
“瑞雪?她也到了雲嶺,那離珠她”
“並沒有。”
“……哦。”
“我問了她,南宮小姐這一次並沒有跟著來雲嶺,而是讓她跟著大軍前來,服侍那個人。”
書房裡沉默了一下,我像是聽到了一個人咬牙的聲音,過了很久,袁易初冷笑著說道:“她還真是盡心,當初為了他南下冒險,現在出兵了,還要讓人來照顧他,看來這對夫妻,真是夫唱婦隨了。”
“並不是。”
楊雲暉說完這三個字,也像是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聽瑞雪姑娘說的,南宮小姐在那邊過得並不好。”
“什麼?”
袁易初的筆一下子頓住了:“你說什麼?”
“瑞雪說,還在京城的時候,南宮小姐嫁過去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夫妻和睦,但其實一直很不如意,到了勝京更是,聽說那個人幾乎沒有找過她,而自從自從南宮小姐從揚州回勝京,她的死訊也跟著傳到了勝京,情況就更雪上加霜了。”
“……”
“好像,那個人近一年,沒有見過南宮小姐,連一句話也不肯跟人說。直到”
“直到什麼?”
“直到前些日子,有南方的訊息傳上來,知道她還活著,那個人才……”
“哼,才集結了四十萬大軍,屯兵雲嶺,是嗎?”袁易初說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咬著牙說的,帶著說不出的怒意,狠狠道:“他想要的是什麼?是江山,還是她?!”
我在外面聽得隱隱心驚,好像什麼人將他惹火了一樣,我覺得現在來找他似乎也不是時候,便小心翼翼的退下來,正要離開,就聽見他“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筆拍在了摺子上,頓時墨汁四濺。
這個人!那可是奏摺,如果皇帝看到了,還不砍他的腦袋!
“帶我去見瑞雪!”
“是。”
我一聽,急忙匆匆的走下臺階,閃身藏到了一旁的花叢中,就看見大門開啟,他陰沉著臉色從裡面走了出去,和楊雲暉一起走出了這個院子。
等到他們走遠了,我才小心翼翼的從花叢中鑽了出來,心裡大感疑惑。
那個南宮小姐是什麼人?還有他們口中的“那個人”,又是誰,難道就是之前他曾經提過的那個袁修?還是其他的什麼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一個南宮小姐,竟然要引得四十萬大軍南下,這莫非就是所謂的衝冠一怒為紅顏?
我隱隱覺得這件事並不簡單,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眼看今天出去是無望了,便只能一個人默默的回了房間。
不能出府,日子便很單調,看書,寫字,帶孩子,到了黃昏時分廚房照樣送來了溫補的膳食,我一個人潦草的吃了,又在燈下看了一會兒書,便遣退了服侍的人,一個人睡下了。
可這一晚卻睡得有些不安穩,恍恍惚惚的做了很多奇怪的夢。
夢裡,我好像置身在一個很安靜的閣樓裡,眼前盡是乳白色的溫和的陽光,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而在陽光中,似乎有一雙溫潤的眼睛,一直在注視著我。
我模煳的覺得,這雙眼睛似乎已經看了很久,看得連天都老了,卻沒有絲毫的改變。
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安了起來,我不知道他是誰,為什麼這樣看著我,但那目光卻執著得讓人心痛,我掙扎著一下子從夢裡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就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和夢中的眼睛不同,這雙眼睛卻很陰沉,甚至帶著隱隱的怒意,被微弱的燭火照耀著,裡面似乎也燃著火苗。
我驚了一下,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