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報警早就試過啦。抓回來幾次,第二天又跑了。再去找警察,我都不好意思了。”
“現在是3月份了。一個14歲的孩子,能在外面獨自生存幾個月嗎?”
“我孫子聰明,不會吃虧的。他要是受不了,早就跑回來啦。”老伯面上帶了些無奈的神情,“再說,我要幹活啊。我們可不是什麼大家族的人,手停口停。
他們那些人什麼好事都佔完啦。南城他們說了算,我們是什麼,就是南城的肥料。這些年,南城衰落了,他們那些個家族,日子也不好過咯。”
說到這裡,老伯似是有了些報復的快感,他抹抹嘴角的唾沫,接著說:“一看你就不是南城人,不知道我們南城的規矩。那個賽舟工坊由女人當家了,這一看郗氏肯定快完了。”
老伯用一種崔柯從未想到的冷漠而輕蔑的語氣提起郗靈州。她更想不到“南城的規矩”竟然如此深入南城的日常生活。崔柯被呂三提醒了很多次的——這裡是南城。
在這刻她才有了實感。
新賽舟的下水儀式已經進行到尾聲。漫天飛舞的紅紙屑,雷鳴般的爆炸聲,五公媽廟中的香爐在紅傘的覆蓋下,搬上了新賽舟的船頭。
新賽舟的船頭是傳說中的神獸——白澤。形似龍頭,綠髮。怒睜的龍眼栩栩如生,深綠的毛髮豎立。船身兩側繪上了彷彿無窮無盡的地湧金蓮。
船頭微微下沉,船尾隱約翹起。好似這艘新賽舟,有些頭重腳輕。
“這艘賽舟真好看。”
“能不好看麼,你仔細看看船身用了金墨。你再看看船頭的白澤,孟氏專門請外面的大師雕刻的。”
“真大手筆啊。孟氏還是有錢。”
“這跟有錢沒錢無關,我聽說了一件事,你靠過來一點。”那人壓低了聲音,崔柯聽了他的話,腦袋也這麼湊近了點。
“我跟你說了,你可別跟別人說。我聽說跟郗靈州有關,你還記得去年臨江泰山宮……”
聲音被壓得太低,崔柯聽不大清,忍不住再往那兩人身邊湊了過去。
“你誰啊,你幹嘛?”
崔柯被人輕推了一把,她兩眼茫然地看著兩人。眼前的兩人是兩個小毛頭,看樣子比崔柯大不了幾歲。
“你幹什麼偷聽我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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