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一嘆,垂下玉首道:“我……我相信你。但……你這三天來,難道……你練了辟穀術?”
“在下吃的是野草樹皮。”
“你……”
“信不信由你。喝的也是草汁,當然很不可口,但我支援下來了。”
“老天!你……你為何……為何要救我?”
“為何找不能救你?咱們總算曾有一面之緣。”
“但……你救我,等於是少了一分機會……”
“你真傻,還想談機會二字?至少,我不會要這種機會。”
“為什麼?”
“那生死之門,根本不可能飛渡。安排這次毒計的人居叵測,他要藉此消滅江湖群雄,只留一個高手中的高手,向他搖尾乞憐,甘心受他驅策。哼!我銀漢孤星寧可死。”
恨海幽魂長嘆一聲道:“看來,咱們這次死定了,認命啦!”
杜弘哼了一聲,恨恨地說:“沒那麼容易,在下不是認命的人。姑娘好好隱身,目下外面太過兇險,那些失去人性的人,已
在打吃人肉的主意了。在下要去找出路,少陪了。”
恨海幽魂完全崩潰了,不再是江湖女英雄,而是個軟弱的少女,一把抱住他的手,淚水奪眶而出,無助地顫聲低喚:“杜爺,不……不要丟下我,我……我怕,我不知如……如何是好,我,不知如……如何是好,我……”
“仲孫姑娘,目下你不能走動……”
“杜爺,求求你,……”
“老天!你走動不便,我無法照顧你,而我又得去找出路,總不能坐而待斃哪!”
恨海幽魂長嘆一聲,放手道:“對不起,我……沒想到我竟是這般軟弱。唉!也許我並不是勇敢的人。杜爺,謝謝你的恩德,願來生犬馬以報,不耽擱你了。”
“仲孫姑娘……”
她悽然一笑,介面道:“杜爺,你很堅強,我相信你能夠脫險,我也衷誠祝福你成功。”
他目不轉瞬地注視著恨海幽魂,久久方說:“人在生死關頭,方可看出他內心深處的善惡本性。在下與姑娘素昧平生,據江湖上傳說,姑娘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出沒無常,行蹤飄忽宛如鬼魅,心狠手辣六親不認,亦正亦邪任性而為。但今天看來,姑娘並不如傳說的那麼可怕,可知傳聞是靠不住的。但你卻是在下斷魂谷中所見到的唯一光明正大的人。就憑你這點高貴的品質,如果在下確能找到出路,必定邀你同行。”
“謝謝你,杜爺。”她無限感激地說。
“你好好養息,一切小心了,我去找出路,……伏下,有人來了。”
兩人向下一伏,他將面具遞過,低聲道:“如果無法避免衝突,我阻止他們,你千萬不可貿然出面暴露藏身處。你會用暗
器麼?”
“我,……我從不用暗器。”
“難得。我用暗器,但從不偷襲,用之有道。晤!來了,好像是雲夢雙嬌。”
共來了三個人,領先的是那位曾經制服恨地無環的總管,後面一雙穿紫緞勁裝美少女,相貌幾乎無法分辨她們有何不同,身材高低、髮型、面龐、五官、衣飾、兵刃、打扮,完全相同。
但在神色上,兩人大相徑庭,一個步履尚穩健,另一人卻有點難以支援,舉步維艱了。
那位總管依然神色穩定,一雙鷹目仍然炯炯有神。
三個人各帶了一個水葫蘆,各人的衣褲已又髒又亂,有不少刮破的痕跡了。
三人沿山根向西走,似在尋找出路,盯著上面山坡上的白線發愁。白線外側丈餘.躺著一具穿水湖綠勁裝的女屍,屍體已發脹,炎熱的天氣,屍首不變才怪。
三人逐漸接近杜弘的藏身處,相距不足五十步了。總管的目光,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