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駁了面子。
“不是真的?”老夫人轉頭打量她,神情驀地嚴肅,因病重而憔悴的臉上,一雙眼睛卻仍發著精光。
李氏囁嚅了一下,最終低下了頭。
她啥也說不出來。
當初懷孕時她專門找人看過,得知是女嬰後,專門跑到老夫人跟前報喜,因為知道老夫人極為看重她能否懷上女嬰。
隨後她聽信了江湖遊醫的話,討來了為腹中女胎調理養顏的房子。說是喝了那湯藥,保證生出來的女娃粉雕玉琢。
這事老夫人是知情的,當時也勸告過她,那藥方中有母羊肉和母羊膽,還有許多雜七雜八從未見過的藥材,可能會導致羊癲瘋。
她沒信。
若是老夫人不知情,她今天這謊撒了就撒了。
可偏偏……眼前這位精於算計的老太太,你若是撒了一個謊,就會需要更多的謊來圓。就算跑了今天,也跑不了明天,到時候,只會迎來更嚴厲的懲罰!
老夫人氣得將柺杖重重拄了幾下,“我宋家,竟會養出你們這般忘恩負義、毫無廉恥之心的人來!”
她嚴厲地看著宋銘:“如今你是家主,這事你說怎麼辦?”
宋銘冷汗都冒出來了,“母親,這事咱們還是商量一下,聽聽夫人的話……”
“混賬!”老夫人一柺棍敲在了宋銘身上:“我老婆子病了才兩年,這個家就變得眼瞎心聾了嗎?!”
宋銘擦了把汗,躬身道:“那就罰李氏去祠堂,抄十遍女戒!這樣您看如何?”
“女戒就不用了!”老夫人抬著下吧,脊背要強地挺直,“好好反思吧!將反思出來的錯處寫下來,三天後交到我這裡!我要看看,作為一個當家主母,可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裡!”
“還有二小姐,她如今人在哪裡?”老夫人繼續問道。
“祖母!”宋初肆立馬擋在了老夫人跟前,“二姐被宋梧推了,頭上血流不止,今天又被氣得發了病,如今在床上都還沒醒呢!”
老夫人惱恨地瞪他一眼,餘光卻瞥向李氏和宋銘:“對養育了自己十幾年的嬤嬤可以放在雜院不管不顧,對自己有恩的養母可以做到絕口不提,這樣的心性、這樣的教養,你們還要放縱下去嗎?!”
宋初肆不服,“明明是這老婆子偷東西……”
“啪!”又是一柺杖。
“還說是家裡最聰明的孩子,被人耍得團團轉,簡直蠢笨如豬!宋家遲早要毀在你們手裡!”
說罷,老夫人在婆子的攙扶下,悶哼著生氣走了。
宋銘本打算跟著前去送一送,卻被李氏一個眼神給剜了回來。
“老不死的!”
“個死老東西!”
李氏與宋初肆幾乎是異口同聲。
宋梧嘲諷地打量著在場的人,這烏煙瘴氣的一家子,是裝都不想裝了嗎?
在李氏怨恨的眼神中,宋梧和桑落扶著鬱嬤嬤,理直氣壯地離開了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