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被氣笑了:“本王所有財物來路清明,絕不是搜刮過民脂民膏所得!但你們卻分明與季家沆瀣一氣,故意在朝堂上為季澄拖延時間!”
他挑了挑眉:“現在的大梁,誰不知道跟著季家能過好日子?你們一個個對皇上,恐怕都沒有對季候爺這麼忠心吧?”
空氣凝滯半晌,滿朝文武忽然沒人說話了。
常文濟沒想到姜行竟如此直接,不按常理出牌!
這人到底懂不懂上朝的官員之間要如何含沙射影、冷槍暗箭地說話?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他一個無權無勢的紈絝王爺,這下休想得到任何一個臣子的投靠!
這些話出來,皇帝的臉色果然倏地變了。
他確實可以容忍季家有一些小打小鬧,也確實捨不得三皇子和嘉茹母子可憐的樣子。
但當著他的面就公然勾結戶部尚書,這麼多官員全都站出來袒護,其中盤根錯節勢力相護如此明顯,季相禮實在是膽大包天!
“夠了!”皇帝厲喝一聲。
他目光如炬:“季澄謀害宗親,罪大惡極,按律當斬!但念及他過去致力於社稷安定,朕亦不忍永平侯府英明毀於一旦!”
皇帝頓了頓:“朕決定,取折中辦法發落!”
季相禮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他渾身發軟,努力才能保持讓自己不發抖。
“杖責四十,以示懲戒。三個月後,流放嶺南,終身不得回京!”
季相禮兩眼一黑,差點站立不穩。
杖責四十?!
杖責四十後,怕是養傷都要三四個月才能好全!
意思是讓澄兒傷都沒好完就立馬流放?!
他心裡被狂怒席捲,但也只能忍著,整個人看起來滄桑且不安。
無妨,還有皇后和三皇子,她定會為兒子想辦法的!
於是他立馬跪了下來:“謝主隆恩!”
姜行算是徹底明白了,目前即便讓皇帝看到季家結黨也是不夠的!要讓皇帝徹底對季澄起殺心,必須有人,或者有事推一把才行!
同時,他對皇帝目前如此沒有底線,也多了一絲憂慮。
陸旋在歸極門等姜行下朝,她也是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打算與姜行一同去面見皇后,這件事沒準是真正能決定季澄一案走向的關鍵!
姜行出來後,雖然整個人神色一如往常地帶著笑意,陸旋還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失望。
“皇上今日怎麼說?”陸旋問道。
他笑了笑:“跟咱們猜測的一樣!”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季家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難纏,其關鍵除了他們在朝中盤根錯節勢力深厚,更大的關竅還是在季皇后身上!”
陸旋:“那今日結果如何?”
姜行:“皇上處置了,杖責四十,三個月後流放嶺南!”
他沉吟一瞬:“但這個結果,不是本王想要的!害我之人,必死!”
陸旋腳步沉穩:“皇上給的這個處置也頗為微妙!杖責四十聽起來唬人,怎麼杖?用什麼杖,誰杖,都極大影響了刑罰的效力!而且三個月後流放嶺南,三個月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即便是去嶺南,季家的手那麼長,怎麼可能不從中做些什麼?”
“再者,流放多久?這個皇帝也沒有給出一個具體期限,恐怕過不了多久,朝臣就會逼著你回隴川,到時候季家再把季澄從嶺南接回來!”
忽然,姜行和陸旋互相看了一眼。
到時候,恐怕太后定會阻攔,那麼她危矣!
二人正商量著,一位極為美貌的華貴婦人忽然在跟前定住了腳。
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姜行趕緊帶著陸旋行禮:“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