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莫名心安了,大姐這樣做,是為了她跟弟弟。
李大山正坐在家裡抽旱菸,乍一聽見陳美娥的叫喚,還以為出啥大事了,扔了煙桿子便往外跑,差點跟一頭往裡鑽的陳美娥撞個滿懷。
陳美娥氣不打一處來,“你要死啊,走路都不看著點,還嫌我氣的不夠是吧?”
李大山見她氣的不輕,趕忙陪禮道歉,“媳婦啊,我這不是沒看見嗎?你叫的那麼大聲,我還以為出啥事了,這才才著急忙慌的跑出來,到底是咋了?”
“還敢問我咋了,你怎麼不去問問你那個好閨女,她要找我要房子呢,你個沒用的老東西,房子都姓木,你還有啥?”陳美娥氣的一把揪住李大山的耳朵,拎著他往木香那邊去。
李大山還懵著,還沒鬧明白是咋回事,就被陳美娥一路拖到了木香跟前,“木香,你老爹來了,你有啥不痛快的,咱今天都挑明瞭說,省得村裡人背後都來戳我的脊樑骨,說我這個後孃虐待你們,我呸,你咋不摸摸自個兒的良心,當初老孃嫁過來,木狗兒還在地上爬呢,還不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如今你們翅膀都硬了,就來要房子了是吧,得虧你說的出口,你不嫌丟人,我都嫌害臊!”
陳美娥嗓門大,這一連竄的獅子吼,把附近的鄰居都招來了。不一會的功夫,木香家的破門外,就圍滿了人,有看熱鬧的,有幫著勸架的,一時間,院子裡亂哄哄的。
李大山總算聽明白了,當下也顧不上驅趕看熱鬧的人,顛著手指,指著木香,滿臉的憤怒,“木香啊木香,這樣的話你都說的出口,你還把我當你爹嗎?你這丫頭真要反天了嗎?”
木香暗暗抓緊彩雲的手,神色平靜的看著李大山,“那你又何時把我們當你成的孩子?是你先不仁,那也別怪我們不義,既然事情都到了這一步,我也不怕告訴你,今兒你還必須還我們一個公道,憑啥我娘留下的房子,我們三個住不得,李大山,欺負我們三個,你們痛快是嗎?”她故意講的很大聲,讓在場的人都聽見。也好,來的人越多,這事才能鬧的越大。她瞥見有人嚷嚷著跑去叫村長了,村長若能來,便是最好,她得為自己跟弟妹爭取多一點的利益,否則連飯都吃不飽,何談致富。
木香的話,聽在鄰居們耳朵裡,也是五味雜陳。李大山家裡的事,村裡誰不知道?上門女婿,在孩子娘死了之後,霸佔家產,還把自己的親生孩子趕到破草屋裡居住,這樣的人,用狼心狗肺去形容都不為過。
可知道歸知道,不平歸不平,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外人又怎麼好去管。
李大山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被木香逼問到無話可說,氣急了,他捲起袖子便想打人。
這時,有個年青漢子撥開人群,衝了進來,見著李大山要打人,趕緊上前攥住他的手腕,把人往後面拖。另一個頭發花白的婆子也急急忙忙的跑進來,抱住木香,滿臉擔憂的道:“哎喲,這是怎麼了,咋又鬧起來了。”
木香認得抱住她的人,正是給他們菜油的王阿婆,阿婆是個善心之人,經常偷偷拿些吃的給木香,可她家裡也窮,還有個躺在炕上不能下地的老伴,跟李大山拉扯的那個,便是她唯一的兒子,二十多歲的人了,還沒娶上媳婦,家裡窮,又有個癱瘓的老爹,試問,哪家的姑娘願意嫁過去吃苦。
木香握住王阿婆的手,對她微笑道:“阿婆,我沒事的,乘著村裡人都在,我得把話跟他挑明瞭,欺負人得有個底線,再這樣忍下去,我們姐弟三個過不了這個冬天!”現在是快入秋的季節,再過三個月,便是冬天,她記得每年冬天,水塘裡的冰,都能結半米厚,這樣低的溫度,若是再沒有過冬的儲備,不被凍死,也會被餓死。
王阿婆想了想也是,去年冬天,三個娃就在他們家過的,可去年她家老頭子身體還湊合,今年老頭子又病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