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的一分好,於她來說,已是天降恩賜。
“主子,你放心,奴婢一定會帶你出去,不讓你留在這兒,”壁珠抹掉眼淚,爬起來,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裹在她身上,再費力的將她背在背上。一步一步的,朝著出宮的方向挪去。
唐昊此時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別人可以瞞住,幾位皇子,是萬萬瞞不住的。赫連晟自然也在其中,局是他們夫婦二人佈下的,到了看熱鬧的時候,怎能少得了他。
已是後半夜,原本他是不想吵醒木香,想讓她繼續睡著。
但是木香聽見了,非要跟著去看熱鬧,赫連晟沒法子,給她裹了件厚披風,裹的嚴嚴實實,抱在懷裡,便出門去了。
康伯跟何安也起來了,嚴忠和吳青,備下了馬車,候在襄王府門口。
大飛去了服裝作坊,當看門兼護衛,不在府裡。
兩人來到馬車前時,路面已被一層積雪覆蓋,天也冷的要命。
以往這個時候,是街上最安靜的時候,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的到。
但是今夜,太子府門前,卻是燈火通明,守門的侍衛增加了兩隊。
他們上馬車時,對面也出來人了。
上官芸兒眼睛紅紅的,身子弱的快站不住,被身邊的婢女,攙扶著才勉強爬上馬車。
那一位始終陰沉沉的丘總管,緊隨著太子妃的馬車,帶著幾個僕從跟侍衛,小跑著從赫連晟的馬車邊路過。
木香的小臉,縮在披風裡,閉著眼睛,含糊不清的問:“她是去奔喪的,還是去弔唁的?”
外面的何安幾人,嘴角狠狠抽了下。
赫連晟面不改色,替她掖了披風的角,“管她做什麼,嚴忠,快走吧!”
死不死的,他也不乎。倒是大半夜的,把他叫進宮,這個舉動,已讓赫連公子的臉色,很難看了。
馬車晃動著滾動起來,木香繼續窩在赫連晟懷裡,身下是軟軟的毯子,身上蓋著厚披風,一點都不冷,馬車的晃動,還很像搖籃,才走了一小段,她便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進了宮門口,沒走多遠,嚴忠貼著馬車壁,對赫連晟小聲道:“主子,前面好像是木家的木月嵐。”
連他都看的驚呆了,一個婢女打扮的丫頭,踉踉蹌蹌的前著一個人,她背的人,似乎快死了。腦袋無力的耷拉著,不由自主晃動的時候,他看清了,那人的樣貌。
赫連晟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更沒有吱聲。
嚴忠自知多嘴了,正想趕著馬車,從那二人面前繞過去。
就見那婢女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奔了過來,想攔下他們的馬車,“求求你們,救救我家小姐吧,她快死了,她真的快死了!”
赫連晟不悅的皺眉,只因她吵醒了懷中的嬌妻。
嚴忠畢竟是個男人,見此情景,難免有些於心不忍,勒緊了馬車,停了下來。
木香睜開眼睛,空洞的眼神,沒有焦點。
她聽見嚴忠向赫連晟回稟,也聽見嚴忠說,木月嵐已經沒有氣息了。
雖然早知她免不了有這一死,但當真正看見她的死狀時,讓木香想到起了,前世的悲涼。
她輕輕扯了下赫連晟的前襟,“相公,讓人送她出去吧,活人何必和死人計較,她一死,我與她的恩怨,就此了官,但願她下一世再投胎,不會再遇見我!”
說完,她慢慢閉上眼睛,又窩回了赫連晟溫暖的懷中。
赫連晟伸手輕撫著她的頭頂,低沉著嗓音,說道:“都依你。”
他對著外面的嚴忠,打了個手勢。
嚴忠領命,即刻吩咐後面跟著的侍從,將她們二人送了出去。
馬車繼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