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蘭不以為忤,為他倒了杯酒,真心實意地道: “我知道相公幼時在族中受盡欺負,吃了不少苦,現在雖然成了一級管事,還是被許多人瞧不上,連年過節也沒個走親戚的,明明近支族人足有上千戶, 蘭只希望相公能堂堂正正行走於人前。 ”
嚴慎行眼皮下垂,一雙睬眯眼擋住了所有精光,心中吶喊,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千言萬話湧到嘴邊,卻只化成了一句話: “一切但憑娘子做主。 ”
文蘭心中一輕,越發明媚動人,把文竹信箋掏出,與嚴懼行細細的分說了,嚴懼行心不甘情不願,聽了這一番謀劃也不由連連點頭,文家老三,真是算無遺策。
兩人商量了半晌,俱都成竹在朐,文蘭舉杯敬道: “妾身預祝相公馬到成功。 ”
嚴懼行不發一言 ,舉起了杯子,徑在文蘭手臂中繞了個圈,喝了個交杯,文蘭一顆心砰砰直跳,相公總是做些出人意科的舉動,手裡卻舉杯跟著喝了下去。
見嚴懼行用的差不多了,丈蘭喚來丫鬟把席面撤了, 夫妻二人冼漱完,文蘭打著呵欠向床鋪行去,邊行邊道: “早點上床歇息吧,雖然初一才開始比試,明天還是開始準備罷……”
早點上床……嚴慎行的腦子轟的炸開,滿腦子都是這句話, 文蘭後面說了什麼完全沒有聽清,看著文蘭那細的如同少女的蠻腰,嚴懼行只覺一股熱氣從下腹升起,直衝腦門。
文蘭自顧說了半天,聞得身後一片靜寂,忍不住回頭去探,卻被人一把樓在懷中,打橫抱起,文蘭一聲驚呼,趕緊樓住了自家相公的脖子,嚴慎行粗噶的氣息團團噴在了她胸頸間,丈蘭登時一軟,整個人化成了一灘水。
芙蓉帳暖春霄短,被折磨的筋疲力盡的文蘭如同一隻小貓般,饜足地靠在嚴慎行寬厚的胸膛前,雙眼沉的睜不開,迷迷糊糊想起還有一事未說,嘟囔道: “大年初三不用回門了,皇后娘娘省親,四妹把家裡的妹妹都接了去湊熱鬧。
文竹連日來過於忙碌,鬆懈下來不免倦怠,大年三十太陽照到窗沿才費力地睜開眼,想著今天府裡大大小小的事兒還得張羅著,掙扎著坐起,用手撩起床慢,喚了一聲: “招財,進寶。 ”
兩個丫鬟慢吞各地蹭了進採, 你頂我一下,我擠你一把,似乎為難至極,文竹不禁奇怪,進寶一直孩子氣十足也就罷了,招財可是小大人兒似的, 出了甚麼事叫她們如此為難?
招財進寶終於磨蹭到了文竹床前,兩個人對望一眼,把背在身後的雙手挪到了身前,平平舉起手中之物,低頭不敢言語。
一件略顯奢華的外袍,如深海般的青藍色,領口和袖邊都綴上了白色的細絨毛,竟是極少見的幼狐毛,衣襟上鏽滿了富貴牡丹的暗紋,牡丹的花邊均用金線勾繡,望過去金光閃閃,富麗堂皇。
另外一套純白裡衣,很敗家的用了香雲紗的料子,上面還用白色絲線繡了一身的百鳥圖,看那圖樣針腳細密,做工精細,三個熟手繡娘晝夜趕工怕也要一個月,這不過是件裡衣,有必要搞的這麼奢華麼?
而且,這明明就是一套男袍!!
文竹強忍心中怒火,沉聲問道: “這是何意?”
進寶囁囁不敢言,招財小聲道: “夫人太太們說是想看看小姐穿男裝的樣子,特意湊了份子,去一品堂訂了套上品男袍。”
女人真是無處不八卦啊,還湊份子,文竹陰沉著臉,冷冷地道:“不穿。
招財抬起頭,甚是委屈地道: “大早上的幾個夫人太太就一起趕過來了,把小姐的衣服都收走了,您要是不穿,就沒衣服穿了。 ”
最毒婦人心,文竹忿忿地想到, 你們喜歡玩是罷?就陪你們玩一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