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是玩笑,饒是南齊一國之君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此刻也不禁愣住了。與靜儀對視一下,心想天澈總有他的理由,於是也就作罷。當下安排厚葬陸靜陽,至於沈落瀟之事,再作部署。
天澈拽著靈兒直接往東陽宮去,靈兒腿軟跟不上,偏又不敢跟他說話。天澈回頭冷笑,“現在知道腿軟了?剛才那股精氣神上哪去了?”
靈兒只好一臉尷尬地跟他賠笑,天澈表情依舊冷冷的,一把抄起靈兒纖腰,踏足點風,竟然用起了輕功。
靈兒躺在他懷裡,眼淚突然就下來了。淚眼模糊地看了看天澈,低下頭來,捏著天澈的衣服,指節發白。
天澈抱著靈兒回到東陽宮,放她下地。靈兒看天澈面無表情,也不指望跟他說什麼道歉或是解釋一類的話,反正做都已經做了,天澈怪她也是應該的。
宮女太監早被天澈散走,整個宮殿相當安靜,偶爾能聽到外面有一兩片樹葉在風中飄落。
靈兒心裡極其害怕這樣的安靜,像無數只螞蟻在胸腔爬呀爬的。在天澈這種目光的注視下,她似乎覺得自己像極了那被搶走房子的蝸牛,拼命地想縮到殼裡,卻怎麼都縮不進去。
這一刻,該怎麼過過去?
暈過去?沒出息。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豁出去了。
“要打要罵隨你。”靈兒索性站直了身體,昂著頭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
“為什麼要打你要罵你?”天澈的聲音依舊冷冷的。
靈兒眨眨眼,回過頭來看天澈,天澈依舊像雕塑一樣站著。靈兒暗暗潤潤嘴唇,“那……要殺要砍,也隨你!”靈兒再次就義,底氣似乎並不那麼足。
“為什麼要殺你砍你?”天澈依舊以一副冰雕的姿態站在那裡,聲音比冰還冷。
靈兒禁不住把衣服裹得緊了些,不停地摳著手心,“那你到底想怎麼樣,給我一個痛快好了,這樣折磨人,比殺了我還難過。”
靈兒說著,真的覺得心裡一陣疼痛,撇撇嘴,眼圈兒又紅了。
良久。
似乎一個世紀般的久。
靈兒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這撓人的沉默一點一點地吞噬,禁不住又開始發抖,更加不敢抬頭。天澈的目光死死地扣在她身上,扣得她連呼吸都不敢呼吸,就怕起伏的胸腔提醒自己還活著。
突然一陣暖香襲來,有力的雙臂隨即纏上。這一次,是真的無法呼吸了。
靈兒被這會突然上升的熱情給嚇住了。這又是哪一齣?
“知道錯了嗎?”天澈在耳邊問。
靈兒點點頭。
“錯在哪裡?”
“不該劫持你。”
天澈臉色暗下來,“你還想劫持誰?”
“風南齊。”
天澈鬆開靈兒,看著她,眼神像冰刀一樣,“你以為你有幾條命劫持父皇?”
“就是死一千次也比劫持你了現在心裡難受的好!”靈兒跺著腳,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天澈愣了,看著眼前哭得花搖枝顫的靈兒。
“好了,靈兒。不要哭,我沒怪你,不哭不哭。”天澈像哄小孩一樣,細細地吻著靈兒的淚水。
靈兒的淚反而掉得更厲害了,方才的害怕加壓抑一下子全部釋放出來,哭了半晌方好,又覺得臉上癢,於是推開天澈,橫起袖子就在臉上胡亂抹著。兩眼紅紅地看著天澈,模樣萬分委屈。
天澈伸手幫她抹去眼角淚痕,手指停在靈兒頰邊,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哪個是你。一會在這裡哭得跟個小孩一樣,一會在父皇面前據理力爭咄咄逼人,一會敢拿著金簪劫持太子慷慨激昂。前幾次聽小皇叔說,還以為他哄我呢。如今一見,才知道他說的不及你十一。原以為是個傻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