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自己與絕世高手之間的差距。
聽到身後追趕的人聲漸遠,而前方南城門上的燈火已經遙遙在望,他這位總司大人終於忍不住弱弱地問了一句:“寒冰公子,你這是打算出城?”
“怎麼?公玉大人有不同的意見?”寒冰立即語聲輕快地反問了一句。
“沒……沒有!”
公玉颯顏當然明白,此刻寒冰選擇直接出城,的確是一個十分明智的做法。
鄭庸與太后共同設下的埋伏,不可能如此不堪一擊,讓寒冰不但自己能夠輕鬆闖關,居然還能夠帶著一個武功低微的人跟他一起從容逸走。
這裡面肯定有古怪!
很可能是對方已經將人手分散在城中各處,時刻追蹤著寒冰的動向,準備待到天亮以後,再進行大規模的圍捕行動。
如此一來,不但寒冰插翅難逃,連帶著那些為他提供藏身之處的同夥,也將暴露無遺,甚至其中還會有那個受了重傷的古凝。
所以,寒冰確是不能再滯留城中,而是應該將追兵引到城外。到了那裡,便完全是他一個人的天下了。
城外地域廣闊,且又地形複雜,若是不呼叫大批軍隊,根本就圍不住這個身懷絕世武功的少年高手。
看來,這一次,鄭庸也沒能鬥過寒冰
其實仔細想來,這老太監也根本沒有哪一次鬥過寒冰!
雖說是有了太后的相助,可太后自己的慈寧宮都被人家給燒了。敗軍之將,何以言勇?
莫名其妙地,公玉颯顏居然一個人在那裡越想越高興,彷彿寒冰的勝利與他這位總司大人有半文錢關係似的。
就在他猶自沉迷於這種荒唐可笑的自我陶醉中之時,卻忽然感到身子一輕,整個人已飛到了半空中。
待他完全定下神來之後,才赫然發現,自己已經穩穩地坐在了一間酒樓二樓食桌旁的一把木椅之上。
他不禁晃了晃仍有些不太清楚的腦袋,卻看到不知何時沒了蹤影的寒冰,正抱了一堆東西,順著通往樓下的木梯走了上來。
公玉颯顏愣愣地坐在那裡,看著寒冰將懷中所抱著的東西,都一一擺在了自己面前的那張食桌之上
一大盤醬牛肉、肥雞、兩樣下酒小菜,還有一大罈好酒。
而他這位眼力並不如何高明的總司大人,之所以能夠在黑暗之中,將這一切都看得這般清楚,原因其實很簡單
寒冰這小子居然還在桌上擺了一隻燃著的燭臺。
公玉颯顏剛要出聲提醒,這道光亮很可能會把追兵引來,卻被寒冰笑嘻嘻地先搶過了話去。
“公玉大人儘可放心吃喝,樓下看門的那個小夥計睡得正香,不會掃了我等的雅興。不過外面的人何時會闖進門來打擾,便不好說了。”
公玉颯顏早就領教過這少年那些層出不窮的奇招怪式,便也有了一種習以為常的自覺。
他沒有再費事去問寒冰,是如何知道自己還餓著肚子的,更沒有再多問關於追兵的事情,而是直接伸手拿起筷子,痛快地大吃了起來。
寒冰坐在那裡,卻沒有動筷,只是給自己倒了一碗酒,慢慢地喝著。
待到公玉颯顏飛速地填飽了肚子時,寒冰的那碗酒也剛好喝完。
他放下酒碗,開口問道:“鄭庸布在大裕皇宮中的那個內線是誰?”
公玉颯顏雖然早有準備,卻仍是被這少年敏銳的頭腦驚得一怔。
仔細一想,寒冰能夠得出這一判斷,其實並不奇怪。
刺殺一國之君,絕非僅憑武力便可達成。
當年獨笑穹帶人闖宮刺殺浩星瀟啟,也是有潛藏在宮中的北人密諜做內應,才得以突破了層層宮防,一直殺到了當時皇上所在的福寧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