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搖搖頭,輕輕摸著雲淺月的頭溫聲道:“不急。”
雲淺月看著容景,不明白他是如何打算的,既然從那日杜子詹找來榮王府,他為了她,也為了那些百年來隱藏的慕容舊部,已經亮出了身份,取出了令牌,從靈臺寺拿回了玉璽,便已經打算傾覆了天聖天下,可是如今過了數月,杜子詹那裡已經準備好,他還在等什麼?
容景明白雲淺月心中所想,溫聲解釋道:“慕容氏已經亡國百年,即便天聖欺世盜國,但是做得隱秘,百姓們全然不知,只知道他們是於亂世危難之中,解救萬民於水火,建立了皇朝,天聖這百年來,還是給了百姓們安居樂業的生活,不過如今敗落了而已。但即便如此,百年風雲已過,慕容氏早已經消弭於塵土,如今打出慕容氏旗幟,也不過是打著復國旗號下的匪軍而已,不是正義之師,名正,言不順。所以,再等等。”
“等到什麼時候?”雲淺月問。
“等到天聖徹底支援不住了的時候,等到天下百姓徹底支援不住的時候,等到如百年前的天下一樣,混亂不堪的時候,等到不能等的時候。”容景面容微微偏暗。
雲淺月蹙眉,“顧忌那麼多做什麼?言不順就言不順!我們怕什麼?”
容景輕笑,看著雲淺月,語氣有些微嘆,“金戈鐵馬,江山震動,帝業成就,不過都是一把金椅,一面宮牆而已。真是不值得期待!我要送你一片錦繡山河,但也不想你揹負上禍國殃民的罵名。”
雲淺月恍然,明白他是為了她,如今天下百姓都知道夜輕染對她之心,而她嫁給了容景,若是容景此時打出慕容氏的旗幟復國,慕容氏被人認可不認可先不說,只單單她雲淺月三個字,就足以成為萬矢之地。金戈鐵馬,烽火硝煙,鐵騎踏平每一寸土地,都會遍地蒼痍,那麼她毫無疑問,不管是目前,還是千古後,都會背上紅顏禍水,禍國殃民的罪名。她想明白後,看著他嘟囔道:“的確沒什麼期待,可是我們不動,別人饒不了我們啊!我可不希望再被動挨打,姑奶奶又不是生來軟骨頭,憑什麼總是等著捱打不還手?禍國殃民的罪名我不怕。”
容景如玉的手彈了他腦門一下,笑道:“你放心,以後我們不必再被動了,被動的是別人,天靈山不過是個開始而已。禍國殃民的罪名我也定然不讓你背上,我的女人,怎麼能被世人欺負,她的好和不好,只能我說。”
雲淺月聞言心裡如涓涓細流滑過,頓時暖入心脾,她伸手抱住容景的腰,煩惱一掃而盡,笑嘻嘻地看著他,“我從來不知道容公子若是說起甜言蜜語來,原來天下誰人也不及。”
容景抓住她的手,好笑地看著她頑皮的樣子道:“小心傷口!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嗎?”
雲淺月連忙不再亂動,目前養傷是大事兒。
片刻後,門外青裳輕聲稟告,“世子,宮裡有人前去蒼少主府邸宣旨,皇上宣蒼少主進宮。”
“嗯!”容景應了一聲。
雲淺月想著果然是蒼亭。
一個時辰後,蒼亭從宮中出來,領了皇上旨意,點兵五千人馬前往天靈山。
五千人馬對付五百人馬,可謂是十倍之多,可以看出夜輕染對這個李琦起義的重視。
雲淺月得到青裳又稟告回的訊息時,想起來了這件事情的主角人物,問容景,“這李琦可有備錄?到底是何人?真的是布衣出身?”
“嗯,是布衣出身。祖輩三代是打鐵的。”容景道。
雲淺月“哦”了一聲,打鐵的人對於兵器可不陌生。五百人起義,兵器應該充足。
半個時辰後,青裳又在外面道:“世子,蒼少主來了府中,想見世子妃。”
雲淺月挑眉,從那日上元節之後,她和蒼亭再無交談,如今他點兵要去天靈山,來見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