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費用算一算……我打算出院,剩下的治療……我不做了……”
人在生老病死前,暴露的種種醜態是在是太多了,護士身在這樣的環境下本是見慣了的,但是看著眼前這可憐的女人也是嘆了口氣,搖搖頭走人了。
遙雪站在門外,心裡一陣的難受,本來猶豫的心,此時倒是有了決定,她到底是沒有走進病房。
只因為現在自己的處境也實在是讓人說不出口的尷尬,再說就算她有心拉下臉去求樂恩澤,可是樂恩澤是否會痛快答應也是很難說的事情。
與其現在過去給嬸子做無法兌現的保證,倒不如把一切安排好再說……
出了醫院,她深吸一口氣,撥出了樂恩澤的號碼,這次樂恩澤電話倒是接得很快,低沉地說:“放學了?”
郝遙雪艱難地開啟著嘴唇:“嗯……你今天回來吃飯嗎?”
話筒那邊確實久久的沉默,窘得遙雪兩頰發燒,只想乾脆摁掉電話時,那邊才傳來一個短促的字——“好!”
“麗莎,給汪總打電話,告訴他會談改日。”男人顯然是在跟身邊的秘書說話。
“有沒有特別想吃了,我吩咐廚房去做。”交代完秘書推掉行程後,樂恩澤又問道。
“只要不是藥粥,什麼都好……”這話的確是遙雪的肺腑之言,這幾日藥粥不斷,簡直就是培育藥人的節奏。
樂恩澤聞言倒是輕笑了一下然後柔聲說道:“我一會就回去,等我。”
遙雪摁掉電話時,長長地舒了口氣,最起碼這個開端是好的,從那個噩夢般的夜晚之後,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跟樂恩澤心平氣和地說話。
到了家,換了件舒服的寬鬆棉裙,還沒來得及開啟書包寫一會作業,樂恩澤的車已經回來了。
當她走下樓梯時,正好看見男人從大門裡走進來。
樂恩澤是那種特別適合西裝的男人,本來就很歐式的立體的五官,將黑色手工西裝的霸氣彰顯無餘,很有些義大利教父的暗黑感覺,憑藉這樣的氣場在商場上幹著搶錢的勾搭,一定所向披靡。
也許這些時日的冷戰因為遙雪的首先示弱而告終,男人的心情大好,西服外套脫下,又洗過了手後,很自然地將女孩的手拉住,牽著她坐到了沙發上。
“聽司機說,你今天去了醫院?”果然樂恩澤一早就知道了自己去醫院的事情,遙雪點了點頭,然後等待著男人詢問嬸子的病情。
可是男人顯然對這個話題不大感興趣,只問了一句後,很自然地就把話題轉移到了其他的事情上去了。
“再過兩個星期,伯父伯母的百日就過去了,伯父信佛,所以請保惠寺高僧前來誦經如何?”
遙雪一愣,然後點了點頭,躊躇了一下,輕聲說:“謝謝。”
“不用謝我,作為與他相識的晚輩,這些都是舉手之勞。”
“……我的嬸子病了……”郝遙雪到底是艱難地開了口,因為她知道,嬸子的病情是禁不起耽擱的,為了救自己,哥哥已經深陷在麻煩之中沒法照料母親,她有這個義務替哥哥照顧好母親,爭取她生的權利。
“嗯……”可是男人的回答,卻是出乎意料的冷淡,依然沒有接話的意思。
“我叔叔家現在經濟很困難,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借他們一些錢。”開口借錢這樣的事情,真是郝遙雪生平第一次,真的去做才知道,連著嘴唇的是全身緊繃的肌肉,彷彿捅開了冰窟窿,再投身其中,渾身冰涼地等待著被拒的尷尬。
樂恩澤也說不出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只緊盯著女孩問了一句:“你是在求我嗎?”
遙雪知道,有氣節的人,此刻應該騰地站起身來,轉身就走,可是,想到方才嬸子孤零零倒在病床上的淒涼,想到表哥以後回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