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燕回頭,鏡雲齋中的夥計正一臉輕蔑的看著她,冷哼道:“我注意你很久了,從進來開始便鬼鬼祟祟的,說!是不是偷了什麼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調文~麼麼噠
☆、英雄及時救美
辛燕一下呆住了。
那個夥計的聲音不大,卻在這滿室鏡華的店內格外響,異樣的目光齊齊掃來,血液從胸口開始漸漸上湧,辛燕的耳朵變得通紅,她轉了轉手腕,企圖掙開伙計的鉗制,聲音低得幾不可聞:“我沒有……”
她生平第一次面對這種場景,竟不知該如何面對,那帶著鄙夷與輕蔑的眼光溫度驚人的燙,像要在她身上灼燒出許多窟窿來,店內無數面鏡子反射著明晃晃的光,她只覺得神思混沌無法思考。
氣血在翻湧,頭腦開始發脹,夥計捉住她手腕的手握得更緊了些,使足了勁不讓她掙脫,上上下下地將她一番打量後,更篤定地說道:“就你這模樣,貧賤窟裡出來的窮酸氣都將這鏡雲齋給燻臭了,這是你來得起的地方嗎?我見慣了你這種人,瞧著來這裡的都是些非富即貴的小姐少爺,便想進來順些寶貴物件走,圓了你的發財夢,長得倒是俏,怎手腳這般不乾淨,白瞎了這水靈靈的臉!”
他越說越過分,辛燕眼眶都紅了,瞧著越發可憐,只一味地去掙,但夥計依舊不依不饒,話也更加露骨難聽:“被發現了便想跑?還不知你偷了什麼東西,乖乖的交出來,別讓我來搜,搜出來可沒你好過的!做什麼不好偏做這偷雞摸狗的行當,想發財?還有個更好地法子!”
夥計眼底閃著淫邪的光,笑得猥褻:“城東頭那家醉花樓你知道不?三兩銀子賣了你自己進去,憑你這臉蛋少說破瓜也能奪個三四百兩的彩頭,之後更是前途無量,指不定還能攀著個富貴人娶你回去當小妾,可不是算是飛上枝頭便鳳凰了?”
說著還企圖用另一隻手去摸辛燕的臉:“到時候說不定我還要去照顧你生意呢,小娘子……”
他這一番話真是不堪入耳,辛燕被氣得臉色發白,牙齒咬在唇上都咬出了泛白的印子,鼻尖也紅了,帶著哭腔道:“我沒有偷東西!你……你放開我!”
見那隻手向她伸來,她想避開卻被夥計緊緊拉著,急得直跺腳,手腕都被夥計捉出了紅印子,周圍的人皆作壁上觀,甚至還對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似乎也都認定了她偷竊的罪,辛燕心底生出隱隱的恨來,便要撲上去咬夥計捉住她手腕的手。
突然一柄泥金扇壓在了夥計想要揩油的手臂上,沉甸甸的似有千鈞,壓得夥計的手一頓,低沉好聽的聲音在辛燕耳畔響起:“你哪隻眼睛看見她偷的東西?”
辛燕睜著水霧朦朧的眼抬頭看去,雲懷遠的臉恰恰映入這場煙雨中。
她被困雨中,他恰好撐起一把傘。
那雙通紅的眼撞進雲懷遠的視線中時,雲懷遠彷彿覺得心被狠狠地戳了一刀,嘴角的笑意淡下來,冰冷的神情顯出幾分肅殺,他手間的力道更重,夥計的手臂都往下沉了沉,聽他語氣清淡,像是在說今天吃了什麼般:“哪隻眼睛看到的,就把那隻眼睛挖出來。”
他年紀輕輕便能將雲家的家業打理得有條不紊也不是沒有道理,眾人敬他畏他並非只因他是定國侯世子,在生意場上的雲懷遠手段狠辣果決,可謂是六親不認。多少人被他常年掛在嘴角隱隱綽綽的笑意給欺騙,矇蔽在他溫和的表象上,結果跌得再也不能翻身。
都忘了當年定國侯身陷囹圄,整個侯府亂成一鍋粥,每天哭天搶地的人不在少數,他卻不聲不響集齊了證據與州官對簿公堂時的意氣飛揚。定國侯自那以後便開始安心養老,家業一概丟給了雲懷遠,雲懷遠也樂得接手,從此安安心心兢兢業業打理被自己那個只曉得帶兵打仗卻於生意一竅不通的老爹敗得千瘡百孔的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