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蚊,否則光良三頭六臂也是難以抵擋。踢踢始終處於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中,不斷地說著胡話,已經是一個很嚴重的高燒病人。
光良一夜無眠。一個晚上過去了,踢踢的病情並沒有消退的跡象,看著眼前的女孩臉色越來越憔悴,像凋零的花朵似的就要枯萎,光良心如刀割,自己空有一番本事無法施展,只能使勁用腦袋撞擊著棗椰樹,用疼痛去麻痺自己,天真的希望能減輕踢踢身上的痛苦。最後實在是撞不動了,光良仰望天空,“天啊,為什麼鋸齒魚咬得是她,而不是我?為什麼把痛苦讓一個如此孱弱的女孩去承受?老天啊,你為什麼這麼殘酷無情?”
太陽昇起的時候,踢踢醒了過來,勉強睜開了無神的眼睛,從她的眼神裡,可以看出一個鮮活的生命在一點點消逝,像是從指間不斷滲落的流沙,流沙落盡的時候,就是生命的盡頭。
“光良,你說我會好嗎?”踢踢氣若游絲。
“當然了,僅僅是發燒嘛,出出汗就好了,關鍵要你心情好,病就好得快”,為了轉移踢踢的注意力,光良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笑話,“一個土豆參加馬拉松比賽,但是路上卻被一條河攔住了,打一蔬菜,你知道是什麼嗎?我告訴你吧是荷蘭豆。土豆過了河之後,發現包子跑在他前面,就大聲地喊,包子,你跑錯方向了,終點線在後面。土豆指了指身後,包子傻乎乎地調轉方向往回跑去,最後土豆得了第一名,打一食品,你猜猜是什麼,呵呵,你肯定猜不出來,是豆沙(傻)包。”
踢踢蒼白的臉上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咳嗽了起來,“想不到,你,你也會講笑話,哄女孩子開心。”光良的臉紅了起來,隨即說,“我嘛,既然是你的哥哥,自然要對妹妹好點了。”踢踢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輕輕地嘆了口氣,“我想媽媽了。”光良從來沒聽踢踢提起過媽媽,趙教授的大名到是一直被踢踢掛在嘴邊。
踢踢的嘴唇上起了一串水泡,光良急拿過溼“毛巾”給她補水。踢踢咬了咬略微潤溼的嘴唇,“我真得很想她,很小的時候,五歲吧,我就沒有媽媽了,當時爸爸告訴我她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裡有鮮花和綠草,小路上還有好多好多五顏六色的小石子,小路的盡頭,是一個神仙住的地方,爸爸說,只要我們一輩子作正直和誠實的人,就會在那裡見到媽媽。”
踢踢又咳嗽起來,“長大後,我才知道,那裡就是天堂。光良,你說我能去天堂嗎?”這個問題讓光良無法回答,他只能眼含熱淚緊緊地抱緊了踢踢,“好妹妹,以後我們都能去天堂。”
“我知道,爸爸也很想念媽媽,經常在書房裡端詳著媽媽的照片,動不動就陷入了沉思,我還不及我媽媽的一半漂亮”,踢踢微微地笑了起來,指了指自己的口袋,光良手伸進去,原來是一張過速過的防水照片,上面的女孩細細的眉毛,和趙踢踢簡直惟妙惟肖,“這就是我媽媽,我天天想她念她,有時候我在夢裡問她,為什麼不等我長大了再去天堂?”
光良實在忍不住,抽泣了起來。等再抬起頭,發現踢踢也是淚流滿面,“是,是我害了我媽媽。”光良聽後驚愕不已。
踢踢的臉上泛出了不正常的紅暈,一圈一圈地在臉上蔓延著,她似乎有些疲倦了,輕輕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夢囈,“那時,爸爸在埃及學領域收穫了一個重大發現,就在他公諸於眾之前,一天我和媽媽在路上走著,一輛失去控制的汽車向我們衝了過來,媽媽把我推倒了一邊,但是自己卻……”踢踢抽泣著說不下去了,光良輕輕用手掩上了她的嘴,不想讓她傷心過度而消耗更多的精神。但踢踢講述的故事卻在他的心裡翻江倒海,這是怎樣的一個家庭悲劇,又是怎樣的一個黑色童年。為什麼所有的一切,都要讓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來承受?
世界陷入了寂靜,日夜奔騰的尼羅河似乎也凝固成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