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不論那些作者是否知曉,他們的故事背後都有著一些穿越了不同歷史時期的共性的東西。”陳超說道。
“你這麼理解也沒錯。這些東西深植於中國文化之中,你研究起來可能不太輕鬆啊。”
“我會考慮的。卞教授,非常感謝您。”
陳超頓感醍醐灌頂。結束通話電話之後,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儒家思想,這一思想曾是中國兩千多年封建社會的統治思想,二十世紀初之前它的地位幾乎從未受到過挑戰。
可據陳超所知,孔聖人沒說過什麼關於愛情的話啊。
不過他仍然感到很興奮,彷彿勝利近在眼前一般。他也借了一些儒學經典,只是一直沒時間讀。現在他終於快要完成論文了。剛想起一個思路,手機卻又響了。打電話的是鍾保國。
“我一個上午都在找你。”電話那頭語氣有些不悅。
“不好意思我忘了開手機了,房地產案有什麼新情況嗎?”陳超趕忙問道。
“從現在開始,案子必須在兩週內審結。這是上邊的決定。”
“為什麼這麼著急?”
“可能是怕夜長夢多吧。誰都不想讓這個案子拖下去。彭良心已經抓了,還拖什麼啊?人民終將看到黨和政府站在他們這邊。”
“那好吧。”陳超應道。看來這又會是一個政治力量操縱審判結果的案件了,“那我們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可是那個賈銘不依不饒的,他堅稱彭良心不是唯一的幕後黑手,誰知道這個律師犯什麼病呢。彭良心可能確實認識市政府裡的某些人,可認識也不等於就是腐敗啊。你查出他什麼沒有?”
“沒啥特別的。”陳超說道。這話不假,他最近一直忙著各種別的事,沒時間查賈銘。不過也沒人對他講起過賈銘有什麼問題。“我會繼續調查的。”
陳超再次關掉了手機。之前關於論文的思路又被打斷了。他又喝了一杯咖啡,但無濟於事。
他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感覺很累。
十六
第二天清晨,陳超很早便醒來,頭痛欲裂。
他為自己煮了一壺咖啡,早餐喝了兩杯——除此之外什麼都沒吃。頭痛依舊沒有任何緩解。
無論是論文還是案子,他都沒有靈感。
局裡又送來一份特快專遞,裡面是曉紅關於她假扮成陪舞小姐前去臥底的報告。
陳超又煮了一壺咖啡,就著咖啡囫圇吞了一把高麗參片,點燃一支香菸。可過了沒多久,他就感到噁心,渾身發抖,冷汗直流。
他似乎一瞬間失去了理智,被一種無法自制的衝動掌控。他想要用力踢牆,尖聲號叫,想要砸碎眼前的一切。
汗水很快溼透了他的衣服。他把手指伸進嘴裡按住劇痛的牙齒,跌跌撞撞地跑去把房門反鎖,然後吞下幾片安眠藥,一頭紮在床上。
過了許久,當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就像是一個瑟瑟發抖的稻草人。他感覺自己的精神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當年艾略特因為精神問題在瑞士休養的時候也是如此吧。想到這裡,陳超感到一絲恐懼。
如果這樣的狀況再發生一次該怎麼辦?好在這次他在家中,可誰也說不準下次再發生這樣的狀況時,他會身在何處。如果在公共場合發生這樣瘋狂的狀況,對他來說將是一場災難。
也許自己真的快變成艾略特詩中的“空心人”了吧。他翻遍藥箱卻一無所獲。
大約九點,白雲打來電話,向他報告網路調查的進展。而陳超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好好待著,我馬上就到!”電話那頭的白雲聽起來真的急了。
半個小時後,白雲敲響了陳超的家門。不過令陳超感到驚訝的是,她是和顧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