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循聲回頭,只見雛鳥爬上熊頭,順著熊背滑下,似玩滑梯,不由好笑:“你倒是會找樂子……”又吩咐一禽一獸:“我要練功,還有兩天就到。別吵啊……”盤膝坐定,眼觀鼻,鼻觀心,心念神功,繼續以心煉骨。長空下法舟破風,乘春北上,直奔徐州。
徐州者,淮河南北,河東海西。平原廣袤,沃野無垠。既有屯墾兵甲良田之資,又有聯通南北海路之利,素為王者必取,兵甲必爭之地。
自古角逐天下者,以荊州,為用武之國。以益州,為固守之所。以雍州,為發家之地。然決勝之役,非徐州不足以論勝負。於是,得徐州者,得天下。失徐州者,失天下。
二月初五清晨,法舟入彭城,降如冰殿。容輝伸了個懶腰,招呼貓熊:“走,到了!”鑽出舟棚,見陸大海神完氣足,正在一旁法壇上搬行李,欣然招呼:“這一路上,感覺怎麼樣?”說話間貓熊竄出法舟,也打了個哈欠,使勁抖動絨毛。
雛鳥精神振奮,站在貓熊背上,“嘰嘰喳喳”,展翅撲騰,唆使貓熊下樓。一禽一獸,圍著冰櫃轉了兩圈,直奔樓下。“還行!”陸大海欣然應承,背上包袱,提起皮箱,快步跟上。
五個冰宮侍女早知新東家要來,已聚在大堂等候。冰欄玉砌之間,看見容輝款步走下,一起襝衽行禮:“參見公子。”
容輝點頭還禮,看見為首一名穿齊胸襦裙的侍女,主動詢問:“有沒有彭城的地圖,先給我瞧瞧!”
“有!”侍女早有準備,隨手在櫃檯上拿過一方雪綾,遞給容輝,趁機交代:“馬車已等在門外,您是直接去衙門,還是用了早膳再去。彭城的雞湯天下聞名,公子要是想嚐嚐,可以先去‘彭祖酒樓’。”
“彭祖?”容輝回想起來,欣然笑問:“就是那個……嗯,那個彭祖?”言下之意,心照不宣。眾少女各有聯想,紛紛赧然,紅著臉低頭應是。
容輝見貓熊已竄出大門,圍著兩輛馬車耍歡,不由好笑:“好,就去嚐嚐彭祖的手藝,麻煩你們了。”欣然跟上。
日出東方,早集初興。千年龍飛地,一代帝王鄉。金漆弧頂下,銀螭青幔間,容輝端坐車中,發現彭城街面道路之整肅,屋脊簷角之崢嶸,非但別具氣魄。城中行人之幹練,精神氣血之飽滿,竟多是煉體修士。摸著熊頭,不由感慨:“想不到這裡的這麼多煉體士,功法流派,也各不相同,果然當得起兵家必爭之地。”
彭祖酒樓,寬足七間,高有五層。紅柱烏瓦,雕樑畫棟。樓下門前,容輝趕著貓熊下車,看見主街行人漸多,生怕馬車擁堵,於是吩咐車伕:“好了,你們回去吧!”說話間見陸大海行動不便,主動商量:“要不你先去衙門報到?先弄個住處,我吃完了給你帶一份回去。”見他如釋重負,灑然一笑:“那你去吧!”轉身進樓。
十丈大堂中,六尺酒櫃前,店伴頭戴**帽,穿了身棉布短褐,看見容輝衣著光鮮,車架不俗,微笑迎出:“客官,您幾位?”
廳堂石板鋪地,麻布承塵,收拾得窗明几淨。容輝走進前廳,見桌前空空蕩蕩,尚無食客,於是指著貓熊說:“三位,給我端到頂樓上去,我要瞧瞧這彭城風光。”說著就往樓梯口走。
他久居上位,言行舉止間自然有股威儀。店伴不敢拒絕,只好跟上解釋:“公子,實在不好意思,頂樓已經被人包了!”
“包了?”容輝微怔,凝神掃過,不由好笑:“他包的是中午吧,我吃完早飯就走,礙不了你的事。”
“那位公子包的是全天,倒沒說什麼時候來……”店伴跟在身後,訕訕苦笑:“客官,要不能坐四樓。南城景緻,一樣盡收眼底。”
“放心放心,包場子都是請人吃正餐,哪有大清早就過來?”容輝不以為意,帶著貓熊繼續上樓,邊走邊說:“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