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道“很抱歉我無法體會這種心情。我想你的眼睛裡總藏著憂鬱和冷漠是因為家庭幻境的關係吧?不要想太多,也許到你父親四十多歲時一切會慢慢好起來。”
“這是什麼理論?”
“聽說的,也不一定準。”
“其實也沒什麼,早就習慣了。平時也不喜歡對別人說這些,那感覺就像把衣服拉起來讓別人看自己身上的疤痕,然後一點點哭訴這些疤痕的來歷和自己的無可奈何。不喜歡這樣,別人的同情根本改變不了狀況,總是隻能自己消化和接受。”
“那我們不說這些……”
車子忽然震動,陳依只覺得身體猛的前衝,雙手只懂把失衡的李茵緊緊摟住,抬起手肘抵住前座靠背,剎時,身體又後衝,撞在座椅背上。
李茵也嚇了一跳,所幸震動畢竟不算太大,她人又被陳依抱緊,並沒有受傷或者撞疼。
“怎麼回事?”
是啊,這怎麼回事?車子明明停靠路邊沒有動過。陳依也感到疑惑。
前排的年輕司機連忙答話道“二小姐,前面有輛車看太擠想嘗試貼邊插隊,倒退時碰上我們。”
前面果然有輛銀灰色的凌志轎車。陳依不知道那個車主是怎麼想的,路就那麼寬,他就算一個輪子貼路邊的土坡走也不過插前幾輛車的車位,還不是得停下苦等?至於麼?
那輛車車門開啟,走下來一個略顯肥態,面板白淨,模樣挺斯文的中年男人。
但他的動作一點都不斯文,敲打車窗的頻率又急又重。
車窗開啟,李茵的司機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字,就聽那中年男人破口大罵。
“有毛病是不是?會不會開車?車停路邊擋道知道嗎?看見我退車還不知道朝後讓讓?豬腦子啊!你看,車碰成這樣你們賠得起嗎?……”
陳依萬想不到一個駕駛凌志這種名貴汽車的人竟然會說出這種無理取鬧,惡人先告狀的荒唐話。好像不是他的車撞了他們,是他們撞上他的車似的!
凌志車上還下來一個女人和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靜靜在中年男人身邊待著,不插一言。
“下車下車!我的車碰成這樣了你們還沒事人似的坐車裡呆?趕快下車!”
李茵的司機回頭張望,像是請示。見她點了點頭,就開了車門下去,立馬被那個中年男人拉過去看兩車碰撞的損傷。
前排的保鏢回頭問道“二小姐看該怎麼辦?”
“有酒嗎?”
李茵忽然蹦出這麼一句,讓人很摸不著頭腦。
“這車裡沒有。”
“剛才上來的地方我看見有店鋪,買三瓶礦泉水,一瓶裡面稍微摻點酒精,陪點好話給前面的一家三口。等他們喝完了叫小東開車給我狠狠的撞前面的車,能撞多爛給我撞多爛。之後的事情走司法程式,錢我們要賠,但程式是走幾個月還是半年一年,具體判決賠多少又怎麼賠就看姐姐怎麼說吧。我跟陳依走路上去,一會再叫輛車在下面等著。”
那保鏢臉色驚詫又敬畏的連連答應,又迅下車替李茵和陳依開了車門,忙就快步跑下去辦事了。
陳依無法描述內心的感受,只覺得難以置信,木然牽著李茵的手走了一段,忍不住道“開玩笑的吧?就這麼用車撞?”
“又不是撞人。”
陳依覺得這樣不太好,又一時想不到哪裡不妥。
當他們沿馬路走過個彎道時,就聽見下頭傳來碰撞的巨響。
回頭一看,剛才乘坐的那輛車真的撞上那架凌志。
凌志車整個車頭被撞出路邊,抵上土坡上的樹。那個中年男人握著礦泉水瓶,目瞪口呆的,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忽然暴跳如雷,把水瓶朝李茵家裡那輛倒退的車頭砸將過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