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叫我福晉,頭上沒有亂七八糟的飾品,就連這平日裡總是透著絲嚴肅的雍王府,此刻都好像還未醒來。
一瞬間又有些恍惚,我是葉梓,抑或是杜衡?腳步不知覺間就來到了門口,我下意識的推開門,向花園走去。
隱隱見可以聞到空氣中有一絲淡淡的花香,我置身霧中,好像天地間只剩我一個人一樣。遙遙可以望見白天的涼亭,那歡聲笑語還猶在耳邊,微笑不由得浮現在唇邊,既而襲來的卻是白天我努力壓下去的感覺。
我真是羨慕桑桑。很羨慕,羨慕她信中描述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羨慕她說的在草原上策馬時,風呼撥出過耳邊的感覺,羨慕她今天和我說十三帶她遊覽京城的趣事,羨慕她終於找到了自己愛的人,羨慕她和十三相視而笑的樣子……很羨慕,尤其是當我只能在這個小院裡打發好像過不完一樣的日子,只能逼著自己慢慢淡忘自己所有的情感。
我每日裡養花讀書寫字,好好吃好好睡好好打扮自己,笑的很開心,日子平淡溫和,我想大概這麼過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今日我才知道,其實我還在渴望,渴望精彩的生活,渴望外面那一片廣闊的天地,渴望握著愛人的手,和他並肩而立。
葉梓,或是杜衡,你知不知道,人不快樂就是因為不滿足,一個聲音在心裡說。若是一個人連追求的東西都沒有,又怎麼快樂,我默默在心裡念,猛然發現淚已是流了滿面。
淚一滴滴從臉上滑落,心中卻只是一片平靜,其實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以前那個口口聲聲說順著自己心意的葉梓,可以揹著旅行包四處走毫不掩飾自己心情的葉梓,直愣愣攔住師兄和他說我喜歡你所以我們在一起吧的葉梓,不會再回來。
早就習慣,今天的淚只是緬懷,只是渴望,只因這霧濛濛的世界讓我產生了錯覺。
天已經有些濛濛發亮,我跺了跺有些麻的腳,轉身往回走,卻聽見遠處傳來腳步聲。我急忙四處望去,發現這四周無處可避,那人分明已經看見了我,向這邊走來,朦朦朧朧間我隱約看清他的眉目,是四阿哥。
我立在原地,等他走近,四阿哥看到我微感詫異,隨即把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想是因為淚痕未乾。
“杜衡,你還有什麼不能滿足。”他眉頭微皺,搖了搖頭。
晨光微熹中,我默默望著這個男人。他對我,其實已經做了可以做的一切,只是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對他該感激吧?他對我的包容忍耐,是我在這個時代生活的唯一資本。我對他該恨嗎?他是我名義上的丈夫,註定我願還是不願都要待在這個院子裡,我的生活,不過是他的一句話。
我不知道。
我們就這麼對視良久,隔著大霧,我只覺自己對他的感情複雜的自己也說不清楚。我討厭他征服的感覺,不喜歡他總是想洞穿我心思的目光,最主要的是,我拒絕接受他突如其來丈夫的身份。可是我不能騙自己,我上次半夢半醒時,他的手傳來的憐惜,我的身體都感受的到。我牴觸他時時帶著的面具,但我自己何嘗不是有著一層厚厚的殼。
“沒有。”我收回目光,向前走去,經過他身邊時低低說了一句:“四爺,其實你待我真是好。”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臉上有薄薄的一層怒氣:“是不是這麼久了,你還是沒有忘了他?”“那這麼久了,四爺是不是忘了我?”我微微一笑,“其實感情不過是如此,尤其對你們來說,他總有一日忘了我,您總有一日不生氣了,而我,”我稍頓一下,“便是想記一輩子怕是也難。”“他若是看你這副涼薄的表情,不知會是什麼感想。”四阿哥放了我的胳膊,有些嘲弄的說。
“我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感情本就沒有人們想的那麼偉大,若是真的不能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