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站在一旁的鐘大夫道:“二夫人身子不適,你去替她把把脈,真有什麼不妥,許她躺著。”
鍾大夫向玉容走去,剛邁出兩步,玉容卻厲聲喝道:“我有自己的大夫,不用他多事。”
我暗暗冷笑,向文伯道:“那就不用理她,繼續說你的。”
文伯緊皺著眉頭,苦著臉將家法背完了,我點頭笑道:“很好,要是人人都記得像文總管這麼清楚,那就最好了。”不等他鬆口氣,我又沉聲道:“文總管,你說說看,我有沒有資格主持清理這後宅裡的人事?”
他面上愁色更重,但還是正色道:“夫人是皇上親冊的嫡夫人,當然有此資格。”
我笑了笑,向內宅總管事烏蘇璉道:“烏蘇先生,那就勞煩你了。”
烏蘇璉早已準備好,一臉嚴肅,沉聲道:“何業私用珍稀藥材卻從未登記,而且多次採購鹿血私配藥物也不留任何配藥單;每次為二夫人診脈安胎的處方都未交與第二人複審,更未上交本管事備查;以保胎為由誤導二夫人著鮮紅衣物更是大逆不道。錯責有三,以家法論,當罰三十杖。蘭羽經常以財物賄賂收買人心,敗壞家風;四下散佈謠言,詆譭夫人名節。錯責有二,以家法論,當罰二十杖。二夫人……”
“住口!”玉容赫然站起,勃然大怒,“你還敢道我的不是了?”
“你以為沒人敢處置你麼?”我冷冷接過話,“到此刻,你都還穿著大紅旗裝,如此逾越,不知禮數,就這一點,打你二十大板也不為過。”
“夫人……”文伯急道,“二夫人也是太在意腹中骨肉,才會聽信何業的話著紅辟邪,夫人重罰何業便是,二夫人懷著將軍的骨肉,無論如何也不能杖責。”
我知道他其實是對將軍府忠心不二的人,就因為太緊張那兩代單傳的問題,明知玉容有什麼不對也順著她意。我淡淡笑道:“文總管毋須激動,我還沒有說完。將軍外出未歸,文素算我房裡的丫頭,二夫人要罰她之前是不是也應該對我說明緣由?孟琳是將軍讓文總管請來在府上做客,就算摘府上幾朵梅花也沒什麼大不了,實在錯了那也自有我這個姐姐教導,還輪不到二夫人動手。二夫人處處逾越挑釁,真把自己看作了這當家的,全然不守禮數,看在她有孕在身的份上,杖責可免,但要掌嘴十個以示懲戒。”
“林芷陌,你開什麼玩笑?”玉容大笑道,“你與晨風成親近三年都沒有圓過房,你算他什麼妻子?你有什麼資格處罰我?”
她這話一出口,四下頓時響起一片驚呼聲,所有人面上都有驚疑之色。我仍是鎮定地道:“算上你此刻造謠生事,掌嘴二十,立刻行刑。”
文伯手下的人都沒有動,我院裡家僕上前拉蘭羽時,卻被西院裡的奴僕推攘開。我早料到是這樣的情形,向侍衛總領巴顏恆道:“動手。”
巴顏恒大聲道:“來人!”廳外立刻湧進來十幾名巡府侍衛,那些家僕哪是對手,很快被推開,何業和蘭羽被拖了出去,慘叫聲立刻響起。
玉容頓時慌了,向文伯看去,叫道:“文總管……”
文伯一揮手,他的人便擋在玉容面前,侍衛們對他還是有所顧忌,一時不敢妄動,玉容得意地看著我冷笑起來。
我向門外道:“周將軍——”
駐府兵馬司的副將周之南聞聲立刻走了進來,我指了指玉容,淡淡道:“二夫人的刑,就由周將軍來執行。”
周之南環顧四周,高舉一塊玄鐵牌,面色威嚴,“以將軍之令行刑,若有違令者,一律交兵馬司處置。”話音落,門外立刻走入十餘名兵馬司的將領。
文伯一驚,這時也不敢再護著玉容,無奈長嘆了一聲。
周之南一個耳光過去,玉容的臉就腫了起來,我站起身,目光在眾人面上一一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