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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並不知道自己被選去南書房侍值,此時忽然腸胃不適,就準備去向掌院大人告假回家休息,還有些過意不去地向我囑咐,“孟大人,我許是吃錯了東西,忽得痢疾,要去看大夫,這裡的事,要你多多照看了。”
“呂大人放心。”我心中內疚,面上表現得極為關心地道,“你好好休息,校對文史的事有我和鈺羽就行了。”
他還很感激地看著我,“那辛苦孟大人了。”
“哪裡哪裡。”我被他這感激的眼神看得極不自在,更加內疚,微垂了頭不敢看他,低聲道,“痢疾可不是小事,呂大人趕緊去看大夫吧。掌院大人那裡就由我代你去說一聲,你別耽誤了看病。”
他一點也未懷疑我,還一個勁兒地道謝。我送他出門,心中卻更難受,他是真誠待我的人,我卻不得不算計他,只希望有一日,能將今日欠他的還給他。
待他走後,我立刻去了掌院蘇成永那裡。
蘇掌院正在看書,見到我這個時候出現有些意外,放下手中的書,笑呵呵地道:“清諾啊,可是有事?”
他對我第一印象就很好,我每日去到翰林院和離開翰林院的時候總會去向他道一聲安,有時還要暢談一番,他一直覺得我謙遜有禮,很賞識我,私下裡總是親切地稱呼我的名字,我也是從心底裡很敬重他,雖未拜師,但他卻已將我當作他的門生。
“蘇大人,是這樣的,”我還是像往常一樣,很隨意地開口,“呂寶文呂大人忽染痢疾,看大夫去了,病發突然,他也未來得及向大人告假,清諾就主動過來,代他說一聲。”
“呂寶文?”他皺著眉嘆了一聲,“他可真是時運不濟,這次潘學士都舉薦他去南書房侍值,名單都已公佈,他卻怎的忽然病了?”
“啊?”我故作驚訝惋惜,“怎會這樣?那怎麼辦?”
“那沒辦法了。”他又嘆了一聲,“人員已定,他一時半會兒怕也好不了,這可還差一個人了。”他忽然向我看來,目光定在我面上許久,瞧得我有些不安,他才沉吟道,“不如這次就讓你去,我讓潘學士重新修改名單。”
我心中暗喜,果然找蘇掌院事情就成了,若是找潘如哲那老頑固,他肯定又要說為我好,不能讓我那麼快在仕途中迷失,讓我繼續修身養性之類的話。我也不敢表現得太激動,假意推辭,“蘇大人,這樣不妥。潘大人一直覺得清諾尚不成熟,沒有資格入值南書房,今日只是事發突然,若是差一個人,清諾願意暫時代呂大人去,待他身體一好,還是讓他在南書房侍值吧。”
他聽我這樣一說,頻頻點頭,目中更有讚賞之色,“潘學士是很固執,清諾才高八斗,更有聖賢品德,絕對是有資格去南書房的。我早有此意,只是考慮到你初入翰林院,還沒太多表現,若是立刻安排你去南書房,恐不能令眾人心服口服,也會給你招來非議,我有兩次與潘學士提起,他也是這麼認為,不過你只是代呂寶文侍值一日,那是沒什麼不妥。當初看過你四場考試的文章,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是永遠留在翰林院的人,好好把握吧。”
我懂得他的意思,他將機會給我了,只要今日見著康熙,我一定會讓他記得我。機會不需要太多,一次就足夠。
我與其他侍值的人一起,過了乾清門,往西側走,在乾清宮西南方向,就是南書房了。與巍峨莊嚴的乾清宮相比,這一排房舍就顯得有些不起眼了,但是卻十分清靜。室內陳設簡潔,備了很多套紫檀木桌椅和文房四寶,供人在這裡寫詞作畫。
與我們一起來的有一名侍講學士,叫方卓玉。南書房他已經來過很多次了,自然而然充當了領導,招呼我們各自入座,然後起了一個題目,讓大家賦詞作賦,互相交流。
臨近傍晚,我也未見到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