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那你可有真的當我是兄弟？”

趙敏道，“在今晚之前，你一直都是趙敏的好兄弟。但是過了今晚，我是陸靜陽。”

蕪霽的劍無力地垂了下來，“好，從今天開始，我兄弟趙敏死了。現在只有陸靜陽，是張蕪霽的敵人。”蕪霽說道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吼出來的。

靈兒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回過頭去看身邊的沈落瀟，沈落瀟只一隻手指頂著一支筷子，筷子在他指尖飛快地轉著，卻不掉下來。

靈兒的視線被他吸引，想起以前上學，班上的同學幾乎都是練著轉筆，可是最多的也只能轉個兩三圈，就掉了下來。

他這轉了多少圈了？

“太子有命，讓臣帶太子妃回去。”趙敏突然對著靈兒彎腰，恭敬有禮。

靈兒嚇了一跳，半晌才反應過來趙敏是在對自己說話。

“我不是太子妃。”靈兒一邊說著，往沈落瀟身後躲去。

趙敏也不堅持，回頭對沈落瀟抱拳，“沈兄，告辭。”然後看了靈兒一眼，轉身走了。

靈兒看著他的背影。在轉身的這一瞬間，“忠義堂”那個總是蓬頭白臉，耷著黑色破衣，腳趾總是從破鞋裡探出頭的趙敏已經不見了，他是陸王府的小王爺，陸靜陽。他有著和天澈和風南希他們同樣的宮廷貴氣，再也不是江湖草莽的灑脫不羈。

“為什麼不跟他走？”半晌，空氣中響起清冷的聲音。

靈兒回過神來，“我又不是太子妃。”

蕪霽也收回目光，“少主，接下來怎麼辦？蕪霽誓死追隨。”

沈落瀟揮揮手，“帶佳佳回田家堡，從長計議。”

蕪霽領命離開。靈兒抱著腿，也不知道該不該留下來。她想留在這裡陪沈落瀟，卻又怕他不喜歡。想了想，乾脆開口詢問，“你介意我在這裡面嗎？”

沈落瀟似乎有些意外，側頭看了她一眼，臉上浮起笑容，輕輕搖搖頭。

靈兒也笑著放下心了。

鍋裡的汩汩聲漸漸平靜下來，下面的篝火也哧哧地逐漸微弱起來。偶有“啪”的一聲，柴火斷裂，驚起幾絲火星，很快又消失不見。

沈落瀟起身，遞給靈兒一個小袋子，“裡面有藥，還有一個方子。小羽身體不好，這番下來又會折騰。平時按那個方子煎藥服用養身安胎，若遇意外，那藥丸可以安胎救急。”

依然是清冷的聲音，但卻總讓人能聽出溫柔。

靈兒接過袋子，“你……”

“有時間多陪她散散心，小羽心思太重，事情變成這樣，最難過的一定是她。愁多傷身，對胎兒也不好。現在我不宜見她，就交給你照顧了。”沈落瀟不待靈兒回話，自顧地說完，然後轉身走了。

“你去哪裡？”靈兒追著他的背影問。

沈落瀟回頭，淡淡道，“總有事情是需要我去了結的。”

靈兒聞著鼻尖的清香淡去，心裡卻隨之升起濃濃的惆悵，揮之不去。

靈兒回去看楚羽，楚羽房裡黑著燈。靈兒抬腳準備離開，卻聽到裡面有動靜，於是試探地叫了一聲，“姐姐？”

沒有回答。

靈兒靜靜地聽了一會，正要離開時，卻聽到楚羽夾著濃濃鼻音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靈兒。”

靈兒應著聲，摸索著進房來，“火摺子在哪裡？”

“不要開燈。”

靈兒慢慢地摸索到楚羽床邊，眼睛習慣了黑暗後，看見楚羽抱著被子躺在床上。

“姐姐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

楚羽沒有回答，靈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為什麼沒睡，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靈兒，你是不是很恨姐姐？”半晌，楚羽突然抓住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