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板凳很不舒服;明天還要騎馬趕路呢。”靈兒趴在床上;對著黑暗裡那依稀可見的白影皺著眉頭。他難道不知道,如果他睡得不舒服,她也很難睡著嗎?
“不用。你快睡吧。”沈落瀟躺在一個用四個小凳拼成的“木床”上;舀胳膊當枕頭,對靈兒一遍又一遍的邀請視之無物。
“可是晚上很冷,你會著涼的。”靈兒仍是不放棄。
沈落瀟微微皺眉,“不會。快睡吧,再不睡天都亮了。”
靈兒支著下巴盯著那模糊的白影,“你是怕我介意麼?真的沒事的,我以前和天……”
話一出口,靈兒頓時愣住,輕合著牙齒咬著最後一個“澈”字,再說不出話來。
以前和天澈……
她原本只是想告訴沈落瀟,兩個人一起躺在床上真的不會怎樣,她以前和天澈在一起時,在東陽宮中,二人也睡一張床,也不會怎樣。她發誓沒有其他意思,她如今全副心思都是沈落瀟,只是看她勸了他那麼長時間,他還是堅持睡那又冷又硬的小凳子,她一時情急想讓他放心,才口不擇言。
突然一聲“啪啦”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隨即又一陣“嘩啦”之聲。靈兒嚇一跳,“怎麼了?”
“沒事。”沈落瀟的聲音低沉帶著忍耐。
“我明明聽到有什麼斷了。”靈兒這一驚嚇,頓時忘了剛才的尷尬,從床上跳起來,摸到桌上的火折要點燃。一陣風過將她手中剛晃燃的火折撲滅,胳膊隨即一緊,被拉進一個懷裡。
沈落瀟已經坐起來了,一手攬著靈兒的腰,一手將她披散的頭髮順到腦後,“靈兒。”
靈兒在黑暗中看不清此時沈落瀟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現在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胸口不斷地起伏著。
靈兒帶著疑惑,伸手要去摸沈落瀟的臉,“嗯?”
沈落瀟目力過人,黑暗中也仍能將她的表情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伸手抓住她的小手,“靈兒。”
依然只是叫了一聲靈兒,並無其他話。靈兒被他弄糊塗了,重複道,“嗯,怎麼了?”
沈落瀟沒有再說話,沉默許久,靈兒幾乎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已經睡著了時,黑暗中突然傳來一句,“你還愛他嗎?”
“啊?”靈兒一時沒轉過來,“愛誰?”但話一出隨即就明白沈落瀟指的是誰,腦海閃過天澈的身影,稍微遲疑了一下,馬上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我只愛你。你知道的,我只愛你!”
“但你想著他?”
“沒有,我只是想說就算我們在一張床上睡覺也不會怎麼樣的,我以前和天澈……和天澈……”靈兒忍不住抽自己兩巴掌,怎麼又說這個了?
“和他怎樣?”黑暗裡沈落瀟的聲音清冷,沒有半分溫度,半分情感。
“和他在一張床上睡,可也什麼事都沒發生。我是擔心你這麼睡不舒服,夜裡又冷,你會著涼的。我是想告訴你,我真的不介意,不是,我是說……”越說越亂,越說越亂,靈兒覺得自己舌頭都快打結了。
沈落瀟沒有任何反應,靈兒急得眼淚都在眼眶打轉,想伸手,無奈沈落瀟握得死死的,她根本抽不出來。
“真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沈落瀟終於說出話來了,但就這一句話,卻讓靈兒的心陡然掉進萬丈深淵。
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嗎?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大腦一片空白。那天的記憶幾乎是她所有記憶中最不堪的一段,她曾經無數次嘗試過去忘記,不去想那樣的天澈,卻每次總在噩夢裡不止一次地重複。當時的恐懼,當時的疼痛,當時的絕望,無一不在侵蝕著她。唯獨只有在沈落瀟身邊時,那種害怕的感覺才會稍稍平靜一些。
可即使她是受害者,在這個將女子貞潔看得比一切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