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嘉佳透過江懷後背的縫隙，偷偷看了跟她隔了一個座位的路白蘇好幾眼，對方給她的印象很安靜，氣質很寡言。

“江懷哥哥，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煙味。”

洪嘉佳在江懷耳邊細語。

“啥？”

這個時候，付凝的主持語一落下，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方校長笑眼眯眯地走上講臺，白襯衫塞進黑褲裡，黑色皮鞋光亮。

“即將是準大學生的孩子們，晚上好啊。”方校長聲音洪亮，接下來不出所料的話又是一陣激情感言。

熱鬧的場合，江懷有點聽不清旁邊的聲音，"小孩，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洪嘉佳提高音量，但又確保不被路白蘇聽見，她扯著嗓子，"我說，你旁邊的男生，身上有煙味，你聞到了嗎。"

江懷臉色一變，猛地轉過頭，路白蘇感應到了他的視線，兩人四目相對。

江懷不顧對方的閃躲，湊近他，用鼻尖探了探。

“你抽菸了？”他不可置信。

煙味太明顯了。

路白蘇表情很淡，沒有什麼情緒起伏，"你出幻覺了。"

江懷扯著他的衛衣後帽，開始不爽了起來，“幻覺？你自己聞聞，這麼大一股煙味，別跟我說在路上是沾上二手菸的緣故。”

路白蘇被拆穿，也依然不緊不慢，絲毫不慌張，眼底的疲憊清晰可見，只見他用掌心覆上臉龐，遮住了大半的神情，不言。

江懷見他這副連解釋都不想解釋的樣子，心中的火氣更盛了。

噇的一下起身，動靜有點大，周圍的同學不解地望過來，洪嘉佳被嚇得一愣一愣的。

“出來。”

江懷無視其他人的目光，黑著臉，扔下這麼一句話，越過排排人群，離開座位。

大概過了一會後，一直緊抿著唇的路白蘇終於有了動作，沉默著起身，壓低了帽簷，作勢要走。

洪嘉佳心中七上八下的，看著路白蘇的背影，心情複雜，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又或者，不該說出來的。

兩人的架勢，好像要出去打架了似的，特別是江懷，走勢洶洶。

不知過了多久，方校長的話音落下最後一個字，退至幕後。

紅色的幕布交錯掀開。

“感謝方校長的感言，沒錯，在這個盛夏，我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未來的人生道路還長，只要心中滿懷希望，就會勇往無前。”

清潤端正的男聲緩緩響徹整場，如夏季的一股清風，中間同學們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爆出響亮的歡呼和尖叫聲。

“言錦！他來了他來了。”

“誰？誰在說話，好熟悉的聲音。”

“是言錦嗎。”

“熬過了方校長的魔鬼嘮叨，終於能放鬆一會了。”

同學們聽到這個人的聲音，像是精神被注振奮的藥劑，一個個活躍了起來，聚精會神，探出頭想要看清舞臺的一二。

言錦一身深酒紅色的燕尾服，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麼都很有型，面容白皙俊雅，墨色的碎髮分成了三七分，俊美的輪廓在夜燈的照耀下，猶如一件靜心雕刻的精美藝術品 。

唸完手裡第一行的主持詞，他的身影一從舞臺後走出來，呈現大眾，在星光的點綴下和叫聲氛圍渲染下，說是宛如天神降臨都不為過。

唐維辰要被四周鋪天蓋地的叫喊聲震碎耳膜了。

任甜皺著眉，拼命地想去拍打前面人舉高的手機。

“我說藍曉穎！你手機能不能放低點，別擋我啊啊啊。”

“你不會站起來嗎，我還嫌前面的阻礙到我了呢。”

“頭讓一讓，我要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