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淡薄,夜風微涼。
江堯扛著屍袋,和許惑並肩走下了青城山。
蘇禾與塗茵茵跟在兩人身後。
只是塗茵茵的背後,死死揹著那已經散架一半的書箱。
原本的書籍,也放在了裡面。
書箱外用幾根草繩固定著,雖然難看但是還算牢固。
“許兄,這書箱你真不要了?”
“不要了,都碎了要它幹什麼?”
“嗯。”
……
四人走了一段。
“許兄,你真的不要這書箱了?”
“真的,這都沒法揹出去了。”
“嗯。”
……
又走了一陣子。
“許兄……”
“道長,我真的不要了。”
許惑無奈。
你是復讀機嗎大哥?
許惑停下腳步,嘆氣道:“我要進京趕考,書箱是為了便利,這都碎了,我真的不要了。”
“江兄真的不用問了。”
許惑人都麻了。
從下山到現在,自己被江堯問了不少於十遍了。
不就一個箱子嗎?
此刻,江堯有些臉紅,道:“這……這不是挺貴的嗎……”
許惑正色道:“江兄傳我道家法術,區區一點木頭算什麼?”
聽了許惑的話,江堯點了點頭,道:“嗯,許公子放心,回去我會給師傅說的。”
“讓他除了練氣呼吸法外,再給許兄一份道法。”
“那就多謝江兄了。”
這才是許惑的目的!
他是缺那五十兩銀子的人嗎?
跟著江堯還不是為了道法!
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就撞了妖怪。
此刻遇到了真正的修行之人,自己還不得抓緊多瞭解一下?
“江兄,練氣可以長生嗎?”
“可以。”
許惑有些雙眼放光,道:“可以活多久?”
“活很久的。”
江堯思索道:“太一觀的老宗主是天下第一練氣士,三年前仙逝時,壽一百七十三歲。”
“?”
許惑一愣,道:“一百七十三歲?”
“嗯。”
江堯點頭道:“練氣士活的久一點,大武宗的話,就算是入聖了,也不過活個一百一二十歲。”
許惑聞言稍稍有些失落,他還以為能長生不死呢。
“許兄,你的書箱……”
“……”
許惑臉一白。
得!
又來了!
……
青山城北。
一座三層的客棧外,高挑的木杆上,紅色的棉布用黑墨書寫著“來福”兩個大字。
在不少城外,都有這樣簡陋的小客棧。
很多行腳商人都喜歡。
一來是便宜,二來是方便。
進城不但住的貴,貨物放起來還得算錢。在城外的客棧,招呼一聲,晚上通宵的掌櫃就會給你盯著點。
此刻,來福客棧的大廳裡,老道正在喝著茶。
這老道士一身青衣有些發白,明顯是洗過很多次了。
他腰間掛著一柄用白布纏繞的長劍,肋下的口袋裡鼓鼓囊囊。
一根紫木簪子束起斑白的長髮,蓄著的山羊鬍。
不遠處的臺子上,身材發福的掌櫃耳朵戴著銀飾,正在時不時的看看後院的貨物,趴在桌子上打著算盤,看起來挺精神。
桌上一盞油燈氤氳,芯子被捏的極細,燒起來會慢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