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人聰明,心思通透,知道躲不過夜裡那註定漫長的故事, 她暫且拋下此事, 美眸輕眨, 逗她:「恩人看不得我眼裡有淚,可恩人委實要我哭過不少。」
這話旁人興許聽不懂以為家主多麼混帳惹得琴師肝腸寸斷,但這話在兩人之間是實打實的調情之語。
夢裡哭花了妝,哭得嗓子啞了還不被放過,思及此,琴姬似笑非笑看她:「恩人, 你心口不一。」
你明明最喜歡我眼裡噙淚看你了。
晝景被她說得俏臉通紅,百口莫辯,頓時生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荒謬感。
「我……」
她心火翻騰,心尖火種燃起至烈明艷的火光,眼神的微妙變化皆被少女看得一清二楚。
琴姬心口酸酸漲漲,知道又惹她動欲,一時竟忘記害羞。
她愛極了恩人骨子裡強勢的掠奪、佔有、不容她反抗的霸道,溫聲細語:「好了。」
重新投入晝景懷抱,被她渾身的熱意烘烤,之前不安的心終於找到安定的歸宿:「我也喜歡哭給你看。」
晝景委屈地紅了眼,啞著嗓子和她討饒:「舟舟,你且饒了我可好?」
她忍得眼角淌出一滴淚,狐妖之身,再加上長燁命格主火,燥火無法排解再加上遲遲不得紓解的慾火,她忍得辛苦:「你再這樣,我也不曉得會發生什麼。」
她語氣認真,唬了琴姬一跳,要說在夢裡荒唐荒唐也就罷了,真得來那麼一次,想想就羞得不行,抬腿跑出閨房。
晝景怔怔立在那,眼睜睜看著她推門跑出去,吸了吸鼻子,指尖抹去眼角殘淚,淚果不其然是燙的。
她遺憾嘆氣:「是我哭得不夠漂亮麼?」舟舟為何不幫她舔去?
午後。
她的姑娘仍然未歸,晝景謹守答應過她的今日不出門,閒來無事,脫履褪襪,著了裡衣爬上雕花大床。
被衾滿了冷香。
她愜意地眯了眼,仰面睡去。
周身都被香味充滿,像抱著她的舟舟。
琴姬端著做好的飯菜進門。
內室靜悄悄,她思慕至極的恩人眉眼乖巧地躺在床榻,蓋著她的錦被,枕著她的枕頭,雪發鋪散在枕側,過分年輕秀美的面容,有著孩子的天真純粹,像不諳世事的小白狐,又像不經意墜落人間的仙君。
這念頭來得太快,快到反應過來琴姬自己先笑了起來。單看恩人純真無瑕的睡顏,誰能想到清醒的她是那麼散漫風流,招惹人心。
飯菜被放在桌上,她輕手輕腳走過去,坐在床沿眸光細細描繪獨一份的美貌,慢慢伸出手,虛虛描摹她精緻的輪廓線。
眉、眼、鼻、唇、耳、下頜、鎖骨,再到被衾遮掩看不到的所在,琴姬嘆了口氣,輕輕飄飄地在心裡喊了聲「恩人」。
教養她長大的恩人,帶她領略世間情和欲的恩人,怎麼捨得和別人分享?
她目色微凝,氣息沉鬱。
「恩人……」她心底哀求一聲:你可千萬不要傷我太深……
她不想聽她和誰誰有過首尾,不想聽她年少風流入過哪家嬌娘子的眼,惹過多少情債。
她嘆息著親吻她的眼尾,盼望太陽晚點沉西。
夜晚不要來才好。
這樣,就不用聽那所謂的故事。
放置在紅木卓的飯菜一點點涼透,琴姬安安靜靜守在她身側,看她在睡夢裡皺眉,笑著替她撫平長眉,看她翻身之間裡衣領子敞開,眼熱地多看兩眼,動作輕柔地替她蓋好被衾。
她睡了多久,她守了多久,捨不得錯眼。見多了在夢裡的恩人,夢裡之外的,怎麼也看不夠。
晝景一覺睡到日落黃昏,醒來出了一身汗。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