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就順坡倒滑下去。身後又有一座山峰向前衝來,兩座山峰相撞,卻沒有發出驚天動地的撞擊聲,而是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體積為先前那座山峰一倍以上的巨大山峰,小船則被高高地拋到了峰頂。船上的人竭力控制著,讓船順著巨大的山脊向前滑。他們成功了,可因為順著進五十度斜角向前滑行,所有人都被忽然改變的方位帶著跌倒。
巨型山峰只持續了一瞬間,很快又分解為兩座,一座向後,另一座則推著小船繼續向前。五十度的斜坡滑行好像永無止境,不,坡度還在增加,很快就變成了六十度、七十度、八十度,最後,成為近乎與海面垂直的九十度。船上的人腳下無力可借,只靠安全繩懸掛在船上。
船的速度遠遠慢于山峰移動的速度,前面又有一座巨山迎面而來。這次,小船沒有幸運地被拋上峰頂,它被夾在山腰中,“轟”的一聲,山腹合攏,蛇形小船倒扣,由於自身的浮力和龍骨的重力,很快又從水山的腹中浮到水面,跟著翻轉過來。
下一瞬,另一座山峰又悄然靠近,絲毫不理會船上的人已然頭暈眼花。
蛇形小船在無數的山峰間穿行,就像巨人手中的玩具,被無情地拋來拋去。遭巨浪打入海底,翻滾數圈,等到浮出水面,又被推上另一個浪尖,再被捲走。此刻,人的力量再也無法與大自然對抗,蛇形船就是飄蕩在海濤中的一片葉子,沒有方向地旋轉。船上的人聽天由命地隨船而動,時而在十數米的高空感受自由墜落,時而在數米深的海底屏息潛水。
沒過多久,探照燈掙扎著撲閃了兩下,徹底熄滅,小船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之中。船上的人不知道自己將被浪潮推向什麼地方,身在水中還是在水面,因為都是一樣的冰冷,依然和船捆綁在一起。
整個過程持續了不知道多久,等到海面漸漸恢復平寧,船上的人已被折騰得夠嗆,一個個渾身透溼、口鼻吐水、氣息粗重。反而是孟浩然和王佑沒受多少損傷,他們被早早地穿上潛水服,戴上潛水頭盔,牢牢固定在船底,不管是在水面還是水下,都不影響正常呼吸,也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傷害。
卓木強開啟頭燈,黑暗中亮起一團柔和的白光。
船裡起碼有半船水,岳陽癱坐在水裡,水流串珠般沿頭髮流下,喃喃說道:“強巴少爺……我們,是不是休息一下,嗝……”說著,打了個嗝,從嘴裡吐出不少水來。每次蛇形船倒扣,他都沒少喝水。
卓木強也坐在船底,被那冰涼的水泡著的滋味可不好受,無力道:“好啊!先把船裡的水舀出去再說。”說完,身先士卒,拿個鋁盒舀水往外倒。
張立趴在船舷上,口鼻不住往外溢水,感覺怎麼吐都吐不完。他也被灌了一肚子水,稍稍動一下,就能感覺到肚子裡哐啷哐啷直響。
岳陽在身後笑道:“如何?這回吃飽了吧!”
張立實在累得沒心情開玩笑了,吐著水,有氣無力地問岳陽道:“你能不能……能不能給我一個大概的資料?我們究竟走了多遠了?這樣的路,還要走多久?”
岳陽笑不出來了,雖然沒有去仔細計算,但是從一開始巴桑大哥看到的和巖壁的間距來看,行船的速度實在說不上快,而在未來的數個十二小時中,還要經歷無數次這樣的情形。他只得推託道:“這種環境下,誰能去計算?勇哥,你有沒有留意過,我們走了多遠?”
嚴勇艱難地抬起頭來,野獸般的眼睛裡竟然蘊藏著一絲痛苦,低聲問道:“你說什麼?”那幾個字,就像是咬著牙蹦出來的。
岳陽驚呼道:“你……你臉色好白啊!沒事吧?”
嚴勇難看地笑了笑,搖頭道:“沒事,剛才顛得太厲害了,有些想吐。”
卓木強看了看嚴勇,凝眉問道:“真沒事?”又對張立道:“張立,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