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浮動,她羞得不行,想跳下桌子逃走,被人擒了腰。
「晚了。」
恩人在這事上向來沒羞沒臊,琴姬體會得深,可除了完完全全的接納其他的也做不了什麼。她愛的就是這樣一人,她好,她不好,愛不能減一分,與日俱增。
無論是細水長流,還是甜甜膩膩的如膠似漆,陷入愛河的女人,哪還顧得上己身?
琴姬不錯眼地瞧著她的恩人是怎樣宣洩這一身的熱情,眸光顫顫的,分不清是水,還是會發光的情。
她感受到了。
也看到了。
看到晝景是如何將她捧在手心,敬重、愛慕,也無法無天。
如火盛放。
哪怕是一塊寒冰,也得徹徹底底為她融化。
不快意,不算圓滿。
至情,至性。生生死死都改不了的執念。
「元十四……」
琴姬被她這一喊,喉嚨滾動,脖頸淌下一滴汗。
「這樣喊你,其實你是喜歡的罷?」晝景動作一改溫柔,笑眼看她,眼睛翻滾著洶湧的烈火,琴姬悶哼一聲,眉微蹙,更深地被她引誘。
指節崩白,杏眸瀰漫水霧,她睜大眼竭力看清使壞的某人,埋在唇齒的回應被風雨吹碎。
秋意濃。
梧桐樹葉被風吹落,晝府的下人天剛亮拿著掃帚打掃庭院落葉。
主院靜謐,隔著一扇門,琴姬側著身,手指沿著枕邊人毫無瑕疵的輪廓線打轉,指尖停在下頜角,她傾身親吻那一頭雪發。
發是為寧憐舟白的。
寧憐舟是誰?
寧憐舟也是她。
入道那日在夢境看過的一幕幕浮現在她腦海,她曾嫉妒,曾悔恨,嫉妒寧憐舟得到了恩人的痴情不改,嫉妒她到死都死在恩人懷中,更悔恨自己來遲一步,以至於恩人現今喊她開口閉口都是「舟舟」「舟舟」。
可昨夜恩人喊了她整晚的「元十四」。
喊得她神魂顛倒,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一夜未睡。
被折騰了一夜,她理應累的。
可她這會很興奮,困惑了她半年有餘的迷障在最後那一刻散開,撥開雲霧,她終於看清最淺顯的事實。
寧憐舟是她。
她就是寧憐舟。
她的道不該困在三寸之地,她的情也不該拘泥在所謂的前世今生來早或是來遲。
她懂了。
前世還是今生,今生或者往後的每一世,恩人許諾她的,是生生世世的情,是永恆加倍的歡喜。
心驀地敞亮了。
前世、今生,來早、來遲,起初是她,最後也應是她。
在篤信情愛一事上,恩人比她做得好了太多。
她深愛著她的神魂,和皮囊無關。
九娘和她前世生得有三分相似,除卻初見,恩人因著訝異多看了幾眼,往後再沒被那與前世情人略有相似的面容奪去注意。
她愛她,義無反顧地獻上忠貞。
恩人認定了她。
琴姬胸腔被連綿的感動充斥,她執迷前世的因果,恩人陰差陽錯用一聲聲的「元十四」和飽滿的愛意敲碎她的偏執。
用火融化了她。
她一點都不累,整個神魂被愛充滿,累得反而是晝景。
她抿唇笑,垂眸痴望:虧空了本源的晝景容色稍顯蒼白,打眼看去透著些微羸弱。觀她如此,根本想像不出她夜裡是如何的驍勇活潑。
琴姬臉頰蹭了蹭她的側臉,貓咪似地蜷縮在她懷裡片刻。
而後,起身,往浴室沐浴。
她的道往前進了一大步,甚而因著日積月累身子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