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夜,一道鬼鬼崇祟的影子出現在伯恩山莊,貼著牆,躡手躡腳的像怕人發現,悄悄的開啟一扇門,似在找尋什麼。
月光照出拉長的人影,也暴露闖入者的身分,那是一張十九歲男孩的臉,貪婪的五官佈滿對財富的狂熱,即使他追逐的寶藏並不屬於他。
由樓下到樓上,由客廳到起居室,書房更是不可遺漏的重點,他輕手的翻箱倒櫃,絕不錯失每一張泛黃的紙張。
要是他在課業上有這般專注,此刻他就不會為了賭馬輸了一筆錢而心生邪念,藉夜的掩飾侵入他熟得如自家庭院的莊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他也由原先的篤定變得漸漸不耐煩,心浮氣躁得無法慢慢來,急得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他要的東西。
越急就越煩躁,一煩躁就捺不住性子,畢竟是未經人生歷練的大男孩,他開始氣惱這家主人把寶貝藏得太神秘,決定朝主臥房下手。
只是當他從半開的門窺探時,他只瞧見床上的裸背動了一下,頓時感到一陣睡意襲來,眼皮沉重得快睜不開。
沒待他有所準備,滾落樓梯底的他已酣然入睡,沒人發覺他有床不睡卻跑來陰暗角落橫躺,雙手抱膝,睡得像個初生嬰孩。
月落日升,晨陽入內,來來往往的僕人開始一天的打掃工作,直到一道悲憤的低泣聲傳來,他才悠然的睜開眼,以為天未亮的照原定計畫上樓,走向早已空無一人的房間。
然後他眼中多了被布包著的長狀物。
“你……你們在幹什麼,你不是說你們只是朋友,不會有私底下的往來,為什麼你要抱著她……為什麼要……和她在一起……”
任誰看到兩個吻得難解難分,而且衣衫不整的身影,會不往那方面想,再笨的人也看得出他們在做什麼,又何必多問。
但是被質問的兩人並無姦情遭到揭穿的難堪,表情如常未有太大波動,除了其中一人眼中略帶歉意外,他們的表現與一般情人無異。
反倒像是無理取鬧的任性孩子噙著淚,阿卡狄亞一臉悲憤地指著在陽臺擁吻的情人,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毫無廉恥心,就在光大化口之下揹著她偷歡。
這不是一個平凡女孩所能容忍的畫面,尤其那還是她從小懷著憧憬,渴望嫁他為妻的未婚夫,叫她情何以堪承受這樣的打擊。
她相信世上沒有壞人,每個人都是有些小缺點的好人,秉持一顆慈善愛人的心,世界將淨化成一片美好的樂土,沒有煩惱和憂愁。
可是她錯了,人真的很複雜,嘴上說著不再相見,私底下卻親密的相處著,叫她怎麼說服自己人人是好人。
“男人說的話像玫瑰花上的露珠,雖然美麗卻虛假,輕輕一碰就散了,你沒無知到不懂我們在幹什麼下流事吧……”
瑰麗的誓言都是假,禁不起太陽一曬就風乾了。
“雷恩娜,放過她吧!她生嫩得不是你的對手。”是他對不起她在先,不該再取笑她的純真。
“怎麼,心疼了,要是她的楚楚可憐打動了你,我不介意把你讓給她。”雷恩娜說得有點酸,兩手故意環抱他的腰,他要走過去勢必得先拿開她的手。
魔女的心是十分陰險的,不會使光明的手段與之較勁,她們只會掐住敵人的心,讓他們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狄奧掩住眼底的情意,輕擰她的鼻頭一下。“小心眼,你明知道我心裡住的是誰,又何必為難她?”
“這是天性,你不曉得嗎?正與邪、天使與惡魔註定是敵對的,總有一方得倒下。”但絕對不是她。
“不能為我例外嗎?”他知道這種說法很卑劣,脅持她對他的感情逼她讓步。
看了看他的雷恩娜頓時凝了神色,不發一語的偏過頭,不點頭也不搖頭的保持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