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可能,就是兇器被用了兩次。何曉箏心裡一陣緊張,立刻去化驗幹血塊,如果再添一命,她真的要瘋掉了。結論是讓她安心的,卻讓她更加迷茫,血塊不是人血,是豬血。
造成這麼小傷口的兇器,絕對不是用來殺豬的。何曉箏躊躇不定地站在大廳裡,腦海里浮現出所有與豬有關的聯想,她有一種預感,震撼人心的時刻即將到來,她立刻打電話叫人給她送頭豬來。
何曉箏壯著膽子,把蛇一一分類,她發現有的蛇確實被取過蛇毒。她在仔細檢查龍桑畫室跑出的那條眼鏡蛇時,發現那條蛇缺了半顆毒牙,這是在咬人的時候斷裂的。她急忙翻找在龍桑畫室裡收集來的脫脂棉,果然在裡面找到了個半顆毒牙,斷裂口和眼鏡蛇十分吻合,殘留的血跡也是龍桑的,毫無疑問,龍桑就是被這條蛇咬傷的。
何曉箏找了個模特,開始做扔蛇實驗,可惜,怎麼扔蛇,都難以達到龍桑胳膊上的咬痕,以及秋萍後腦上的傷口形狀。
豬被送過來,掛在解剖室的中間時,何曉箏眼睛特意朝四周看了一圈,才確認自己待的是法醫室,不是動物研究所。
那頭被掛在半空中的肥豬,仰著臉望著何曉箏,何曉箏摸了摸豬頭,抓住豬鼻子,深深地吸了口氣,從解剖臺上一堆疑是兇器的工具裡,抽出一個大注射器,卯足了勁朝豬身上扎去。
然後,她迅速抽出所謂的兇器,抓過秋萍腦袋後傷口的照片核對。核對完了,除了嘆氣,就是搖頭,接著又抓了一個文身器,使勁朝豬身上扎去,然後再一一去跟秋萍腦袋後的傷口作比較。
表面上是何曉箏在折騰豬,實際上是豬把何曉箏折騰得夠戧。一轉眼,豬身上便是千瘡百孔,好在是頭死豬,否則做鬼也不饒她。何曉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傢伙一點都不配合。到目前為止,沒有一樣工具造成的傷口,符合死者傷口的穿刺深度和形狀。
可這個曾經鮮活的生命,確實死在了這個微小的傷口上。所有的辦法何曉箏都試過了,也沒鎖定導致這個致命傷口的兇器,只能初步推測為管狀器物。
何曉箏開始檢查秋萍的衣服,她突然發現秋萍雖然大量吐血,但她的血大面積集中在臉、頸部,血被衣服吸收了,根本沒有流到生祭石上,犰狳的傷口怎麼會沾到毒血呢?
難道犰狳不是沾到秋萍的血而死?可生祭石上明明有血,犰狳也確實死於蛇毒。何曉箏立刻緊張起來,就好像忽然被人卡住了咽喉一樣,然後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但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走到屍體跟前,繼續研究秋萍的表情。
秋萍雖然吐血,但死亡原因還是窒息,窒息的發生發展,是一個連續的過程,不能截然分開。她必須按照秋萍的表情,進行一次窒息而死的模擬。
首先是窒息前期,大約能持續半分鐘。因為人的訓練和耐受力不同,而有所差異,這種窒息前期的表情,可以想像一下見到美女,或撿到金子的那種驚奇和激動。何曉箏張大嘴巴、努力呼吸,自己示範給自己看。
這個時候能打電話嗎?絕對不能。秋萍的電話肯定是在中毒之前就拿在手裡了。
窒息的第二個階段,是吸氣性呼吸困難期,這個時候,人體已經能明顯感覺不適,應該是手捂胸口,幫助呼吸,可秋萍兩隻手都沒有放在胸口。
何曉箏看到秋萍半張開的那隻手,她想起了那個被人拿走的&ldo;動機&rdo;,她往前走了兩步,如果秋萍彎下腰,撿起&ldo;動機&rdo;,眼睛一邊看&ldo;動機&rdo;,一邊打電話,那就來不及自救。
但是任何一個人,在死亡最後一刻,都應該感覺到自己接近死亡了,內心的恐懼,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窒息死亡時的痛楚。
何曉箏已經反覆看過屍體很多次了,秋萍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