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琴,宗師旁觀。
九天之上劍氣長!
天下第一樓客卿塗勝元身軀顫抖,呢喃道:「能見此番模樣爭鬥,足以名傳後世八百年,我亦是不虧了,不虧了啊,哈哈哈。」
塗勝元是天下第一樓首席客卿,他追逐天下諸多訊息。
可是他也知道,不要說八百年。
就是一百年時間,就足以把塗勝元這個名字給湮滅掉,江湖之上,天下之間,波濤洶湧,都是一代新人換舊人,舊人去了哪裡?那自然是消失不見了。
所以他才行遍天下,觀諸多奇異妙事,編撰於冊,希望自己的名字和事蹟,可以在這歲月多留下些時間,而現在,塗勝元很清楚這一戰足以綿延千年。
塗勝元興奮不已:「該是我記錄這件事情!」
「幸虧找到了這個好地方,不被捲入其中,又能看得清楚。」
「沒有人發現我。」
「哈,他們知道了,肯定羨慕死我了!」
正在興奮的時候,卻聽到後面有一聲嘆息感慨:
「幸虧找到了這個好地方,不被捲入其中,又能看得清楚,運氣可好,還沒有人發現了我。」
「這幫只知道舞刀弄劍的憨憨,肯定羨慕死我了!」
嗯????
自詡輕功天下前十,躲藏更是天下第一的塗勝元一愣,回過頭去,卻見了個巨大玄龜,那龜的腦袋就杵著眼前,把塗勝元嚇了一跳,再看卻發現,那分明是個老頭子。
這老頭把玄龜當做盾牌擋在自己面前。
頂住了那宗師級別武者交鋒的餘波。
硬生生爬過來了的。
此刻正在擦著頭頂的冷汗,一邊把玄龜塞在自己屁股底下當成座位,一邊用運氣真好躲過去了的表情鬆了口氣,對塗勝元很熟絡地道:「真的是打得夠兇悍,險些就過不來的。」
「還好我這老友,龜殼堅硬厚實,做盾牌手感還好。」
塗勝元:「…………」
天下第一樓客卿道:
「您要不要考慮一下,將老友二字去掉?」
老司命道:「這可不成!」
「這麼長時間裡來,就只我這老友是我摯愛親朋。」
「給我擋下了不知道多少的冷刀暗箭。」
塗勝元咧了咧嘴,沒有去理會這位老爺子,只是聚精會神注視著這大戰,呢喃道:「秦武侯親自撫琴助興,邀戰江湖,他日後人,談及這堪稱傳奇的一戰,也會記下,是我塗勝元記錄的。」
司命道:「呵,要這什麼虛頭巴腦的,沒什麼用。」
老人依靠著這極好的位置,看著外面,大道之上,宗師們各持兵器,法相盤旋,天穹之上,刀劍的痕跡幾乎要把這天穹踩踏個窟窿出來。
而那穿著藍色道袍的少年人撫琴沉靜。
明明是來撫琴的,卻偏生露出那樣一副表情,不像是個氣吞天下的諸侯,不是那種折服年輕一代菁英的豪傑,眉宇垂下,像是個又要孤獨被拋棄的孩子似的,抿著唇,繃著臉。
司命總覺得這樣的畫面在什麼時候看到過。
是獨自一個人,拿著白骨法器在佛寺舍利塔下坐了一夜的吐谷渾;是打破了最初赤帝威名,用車輿把皇親國戚的身軀碾成了血肉爛泥,成就自己威名的陳武帝。
還是那個創立了鬼市,卻年紀輕輕就去世的初代夜天子。
老人安靜看著這注定了會成為傳說的一幕,就如同往日見證這一件件事情一樣,而天穹之上,劍鳴破開了陣法,陣魁似是吃了個大虧,而後是道宗的神韻散開。
《皇極經世書》六十四要訣神妙,卻被一一斬斷。
雖然被一一斬斷,卻又一一重續。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