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豹獵手們回鎮的車隊。
塔羅德將纏在自己身上的布袋給她,裡面放著火石,乾燥的絨草,裝著鯨油的小盒還有肉乾。“貼身帶,或許會又用。”
將布袋纏在腰上,溫斯特謝過他的好意。眼鏡還在她腳邊纏著她讓她摸摸自己的肚皮。冬季的冰原太過於危險,溫斯特並不想將雪橇犬陷入和自己一樣危險的境地,她彎下腰擁抱了眼鏡一下,便轉身朝冰原深處走去。
☆、第 10 章
她步行半個小時,已看不到塔羅德和眼鏡的身影。從這刻起,整個冰原上,只有溫斯特作為孤獨的旅者不斷前行。遠處冰原的群山沉默,她和群山之間,有著無數的冰崖和深入冰原底層大海的裂縫橫亙。
指引她方向的,是老師留下的簡單法陣和占星術士協會購買的冰原地圖。法陣印刻在她的手心,溫斯特每向深處走一步,那星光就更灼熱一分。
溫斯特一日十二個小時行走,剩下的時間她挖好冰洞,將自己埋在冰雪之間,憑藉著星陣避開穿越冰原的風暴,她越向裡走,除了老師留下的法陣以外,群星之間的引力線就越薄弱,稀疏。
深入冰原二十日,年輕的占星術士幾乎只能使用最簡單的星陣。除了憂心風暴的侵襲,她還發現自己高估了自己的體力,低估了冰原的廣度。深入冰原二十五日,她走入冰原群山的腳下。第二十八日,她從自己挖的冰洞裡醒來,發現渾身滾燙,手腳無力移動。如果在冰原外,她也許可以使用星陣降低體溫,恢復體力,現在她只有簡單的感冒藥劑。溫斯特飲下藥劑,在冰洞裡瑟瑟發抖。第二日,高熱讓她神志昏迷,她已無法維持冰洞中提供熱源的簡單法陣。第三日天晚上,她和虛弱的意志搏鬥,勉力掙扎起來,將火石把其中的一小盒鯨油點燃。這點熱力讓她可以移動,將冰雪烤化勉強吃了點食物和半化的雪水。
占星術士又在冰洞中呆了一日,在稍微恢復之後,就又勉力上路。她怕自己再呆在這裡,就永遠不能從冰原出去。
四十二日,溫斯特穿過第一道山脈。迎面就遇上了風暴,暴風雪將她吹了一百多米,才落入一條冰縫裡,勉力用星陣固定住自己,溫斯特在冰縫中躲了十日,方才能夠前行。五十七日,她越過第二道山脈,幾乎沒有剩下多少食物。
除了能略微維持身體溫度的星陣和老師在她手心畫下的星陣外,所有的星陣已經失靈,溫斯特只能靠著風雪之間偶爾出現的星辰辨別方向。
她孤獨,失望,虛弱,懷疑自己,眼鏡已經在暴風雪中碎裂。雪盲症讓溫斯特噁心,雙眼疼痛。後來她就只能看清楚物體簡單的輪廓。
反正是冰原,冰原廣闊無際,四處只有一致的雪白,就算只能看清大概,也沒有關係。她這樣安慰自己。她想停下,折返,靠著岩石與冰床休息整整一天。
然而她必須走下去,溫斯特也不知道為什麼。
六十九日,冰原的冬季應該已經過去,這裡的狂風卻沒有止息。溫斯特掙扎著前行,卻昏倒在地上,她微微醒轉,在太陽落山前,勉力地將自己移到一塊岩石的背後。
寒冷的長夜中,溫斯特似乎能聽到自己痛苦的呻吟,她不敢睡覺,只能勉力地維持星陣的執行。臨近天明,占星術士又昏了過去。
朦朧中,她似乎見到有冰雪組成的人形飄至她的身邊,似乎是艾米莉的樣子。她明白自己也許就要死了,就張開雙臂迎接少女,少女揹著手擠眉弄眼地繞著溫斯特轉了一圈,然後就咯咯咯地笑著,在溫斯特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風雪透過溫斯特的指尖,溫斯特突然醒了過來。
陽光溫暖地照在她臉上,昨夜落在雪在她臉上的雪花已經凝成薄冰,此時方才稍稍化開,她虛弱地站了起來,現在她已經完全感覺不到星辰之力,除了繼續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