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般的眼睛;怎麼看怎麼是個一時搞不清狀況的女鬼。
那人竟是田嬤嬤。
她奔至近前;嘶聲道:“你放了王妃!放了王妃!”
蕭氏緩過神來;面上有感動懷惜之色,哽聲道:“你來做什麼?不關你事。快快離開。”
田嬤嬤老淚縱橫,跪下求那女鬼,“念兒姑娘,我們王妃雖然對不起很多人,但她並未對不起你啊,你的死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反而是你,王爺因了你冷落我們王妃,讓她生不如死,她畢竟是王爺明媒正娶回來的王妃啊……”
蘇辛嘴角抽搐,如此說來,晉蘅他老爹當真活該。
蕭氏已止了田嬤嬤話頭,“求她做什麼!那是她死得早,否則我定要將她做成人彘……”蘇辛一皺眉勒緊了她,她痛呼一聲,便不能再說。蘇辛轉向田嬤嬤,忖思她怎會過來。
原來田嬤嬤當時去給蕭氏暖安眠參湯,未曾在屋中,便也未著了迷藥的道。小梅見漏了她,慌了一下,忙也做迷濛樣子。田嬤嬤搖了搖她,她毫無反應。田嬤嬤想起白日的事,遂連忙趕去一念齋,果然,正見蕭氏被一白衣女鬼縛住,痛苦地掙扎。
蘇辛自然順了蕭氏的話頭說,急著轉入正題。她低啞著聲音道:“我自是為他而來。你怎能那樣對他?”
蕭氏欲待冷笑,卻被勒得緊了,笑不出來,只扭曲了臉上神色,掙得更厲害了些。蘇辛暗道這毒婦力氣還不小。
田嬤嬤到底認為鬼神之事寧信其有,更何況今夜之境,那怨鬼明明便就是當年的念兒所化,模樣如昔,若說是被有心之人故意利用,如今又哪有人知道當年之事?便是三年前查出此事的蘇辛也已不能再開口,又有誰會去找來這麼一個一模一樣的人呢?於是,很自然的,田嬤嬤覺得眼前這人是真鬼無疑。
但她這問題實在問得太過直白,太過難堪,田嬤嬤瞧了瞧蕭氏,顯然她已說不出話來。躊躇了半晌,田嬤嬤垂頭道:“姑娘怎的這麼久了才想起這回事來?不過是王爺思念姑娘成疾,王妃怨恨之下未曾理會,照料不周……”
蘇辛驚詫,到了如此地步,還能說出這種瞎話,田嬤嬤到底膽子夠大!若當真只是如此,蕭氏何必做賊心虛地講出那許多話來?便是田嬤嬤自個兒臉上的神色也不坦然。連找上門來的怨鬼都敢睜著眼糊弄,她們還真是聰明得緊!勇敢得緊!
蘇辛提掌一陣掌風將田嬤嬤推至兩三丈遠,怒道:“到了此時還敢如此欺哄於我!果然是打量我仁弱不會拿你們如何?!”提起一掌便向蕭氏劈去。
田嬤嬤嚇得沒了主意,慌亂亂連滾帶爬湊上前哀懇道:“姑娘饒命!姑娘饒命!王妃也是一時氣憤,無心之失啊!姑娘慈悲,從來好性兒,您就和王爺好生在地下做對鬼夫妻,沒了塵世紛擾,豈不更逍遙?你饒了王妃吧,王妃已經悔過了……”田嬤嬤見女鬼頓住動作,以為有門兒,欲上前撲她裙角,被蘇辛一揮手拂遠。她倒又爬了上來,哀求道:“您有怨氣便殺了老奴吧,當年是老奴毒死了李媽媽,毒藥都是老奴備下的,其實是老奴害死了王爺,老奴是看不過王妃受委屈,都是老奴一人所為,與王妃沒有關係啊……”
蘇辛略鬆了蕭氏束縛,轉頭望向田嬤嬤,嘶聲道:“果然?”
田嬤嬤點頭如搗蒜,“是,是,是老奴乾的,是老奴一人所為。”
蘇辛撤了蕭氏身上長綾,纏上田嬤嬤,將她高高地舉起,一圈一圈勒緊她的脖子,只見她臉色越來越紫漲起來,雙腿蹬著,漸漸欲緩。蕭氏見如此,心內大駭,哭道:“賤人!你快放她下來!你既來替他報仇,難道不知曉全部真相?當年是我養了那一園子的蛇蟻毒物,為的便是毒死他!他薄情寡義,娶了我,卻又一味痴戀別人,早知如此,當初何必聘我為妃?誤我一生,他難道不該死?”說到激動處,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