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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晉蘅已被她徹底激怒,險些就要出手一掌拍過去。蕭妃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只想著:“瞧她這忠貞模樣,難道竟是見我愁苦終日,索性便替我謀劃了此計?只是這孩子何時有此膽略,更兼這般慷慨大義,直講得我都有幾分動容了。”上首皇帝仍舊是淺笑,眼睛不時掃過已經愣在那裡的蕭子雅,再轉眼瞧瞧恆王府的母子倆。

那丫鬟含悲帶痛,滿臉大義,仍是望著晉蘅道:“老王妃心心念念為王爺和王府上下著想,不得已才為此計,實是用心良苦。若然因此傷了王爺的心,也請王爺莫要見怪,這天下哪有正經害兒子的母親呢?小婢承老王妃抬愛,雖是個奴才,從來嬌養,銘感五內,願以一死請息王爺之怒,願王爺待老王妃復如先時,母慈子孝,永敘天倫。”說罷竟從鞋中抽出一匕首,橫向頸間一刎,霎時碧血長流,轉瞬魂入冥幽。

晉蘅出手不及,未能挽得她一絲魂駐,心內一時複雜得很。座上穿黃袍的晉莩眉間微皺了一瞬,看了眼那倒在血泊中的女子,又用餘光掃及她手中那柄沾血的匕首,微不可聞地從鼻孔裡輕笑了聲。

晉蘅一時間已記不得晉莩猶在座上,涼涼地看向蕭氏。蕭氏卻未瞧他,只盯了半天那血泊裡的丫頭,似是反應不過來似的嘆道:“好丫頭!”

晉蘅聞言閉了閉眼睛,只此一嘆,便坐實了丫頭之言、蕭妃之命。他向外搖搖地走去,似個遊魂。晉莩深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轉瞧向瞪直了眼睛的蕭子雅。蕭子雅直到此時才似猛地醒過來一般,“啊”的一聲,蜷在大大的錦繡椅子裡。這一幕也成了她長久揮之不去的惡夢的開始,哪怕當她歷盡了滄桑,最終俯瞰天下的時候,她也難忘記這一惡夢在她最初的純潔人生中,所獨具的開啟意義。

晉蘅一路行去,臉上和眼中都似是遭了誰家的咒法,僵僵滯滯,無半絲平日神采。他亦不知自個兒行到了何處,也不記得這一路上可遇到過什麼人,好似周遭的一切都陌生起來,好似整個世間都陌生起來。忽地撞過來一人,一身白衫,長長的墨髮。晉蘅瞧不清她的模樣,雖只在目前,卻模模糊糊辨不出分毫。他伸手撫上她長髮,眼中一瞬時滿是溫柔的霧氣。

那人一呆,怔怔地望著晉蘅,卻忽聞一聲輕響,似是誰踏碎枝葉的莎莎聲。她猛地醒過神來,慌忙下拜。晉蘅的手一時沒了著落,有些錯愕地向下瞧去,只聽她道:“奴、奴婢剛瞧見有人帶著蘇姑娘往靜安園中的假山去了,後來、後來蘇姑娘好像一下子就朝後暈去,不知是怎的。奴婢近不得前,才特來……”

晉蘅先是聽不真她說些什麼,只是後來好像一個又一個的“蘇姑娘”飄進耳中。他問:“什麼?”

“蘇姑娘……”

晉蘅猛地將那人拉起,直拽著她手腕,拉得極近,“誰?”此時方才看清,眼前的是一白羅裙的丫鬟。

那丫鬟似是被晉蘅嚇著了,結巴道:“蘇、蘇姑娘。”

“在哪兒?”

不待那丫鬟說完,晉蘅已衝了過去。到得那假山深處暗門之前,只見一黑色細蛇被夾在門中,已是歪了腦袋,死過去了,門上盤螭畫蛟,甚是奪目。晉蘅猛提起一股真力,狠推向那門,待得有絲微鬆動,抬腳狠狠一踹,運上了十二分的力道,直直將兩扇門頁踢開,猛然間向左右開去,不知壓死了多少歇在門側的蛇蟻蠍子。

晉蘅看得裡面情景,兼那刺鼻腐臭,一時大愕,顧不上內心惡麻,直入內尋蘇辛,提起真氣護體,生起一陣厲風使得那蛇蠍黑蟻不敢近前。直到了深處,光線越發昏暗,卻仍不見蘇辛,只是氣味更加腐朽,毒物愈多。晉蘅實不知這暗洞究竟縱深幾許,只感覺好像走不完般,心內更加焦急絕望,卻又不敢就此返回去。

外間那丫頭已是跟了過來,見晉蘅竟直直地闖了進去,且愈進愈深,不禁心下大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