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宜在朝廷上屢次被提起,只是她涉罪過多,偏還都是牽涉朝廷的大罪,實在不得不提。如今撿緊要的說,一是當年誣陷殷尚書,害得殷尚書謫死貶所。任意欺凌構陷百官,以一無知婦人竟左右社稷用人,天下安危何在?朝廷顏面何在?二是勾結京中豪貴女眷,厭勝巫禱無所不為,幹亂別府內務,混擾京都風氣,貪狂狠戾,罪禍之尤。
那第一件事自是指殷盈之父,而第二件則更復雜些,是如今敗了事的劉侯爺家,即劉芝之父。原來這劉侯爺三年前有個極為寵愛的姬妾,能歌善舞,是侯爺原配夫人所進,後來不知為何,那原配夫人竟親自毒啞了那侍妾,事情敗露被侯爺冷落,幽居別院。無幾,劉侯爺被檢舉壞事,檢舉人正是蕭妃內侄。如今追查下來,竟是蕭氏與侯爺夫人有隙,聯合劉府二夫人設計害了寵妾,再嫁禍夫人,猶不解氣,直到扳倒侯爺方罷手。京中官員內眷受蕭氏牽制者不在少數,其間多少利益糾葛,多少醜事秘聞,實難糾察到底,只好拿出那敗了事的劉侯爺府上來說事,實則是那些官員也實不願內帷在他人掌握之中,心裡犯膈應不是?此兩事又牽扯出多少旁枝錯節,一時難以盡述。
劉府之事,便是前面所提幫忙石楚、壓制蕭妃、救蘇辛之命的事。想那劉夫人與蕭妃相交日久,自然知道些旁人不知曉的罪柄,便以此為要挾,相助石楚。那蕭氏睚眥必報,還要百千倍地討回來,自然不能放過劉府。幽禁了劉夫人後,直接派人潛入劉府在其膳食中下毒,一點點,劉夫人憂病交侵,不過三月,一命嗚呼,蕭氏以為高枕無憂。
那毒啞劉侯爺侍妾的藥,當年便是交由素芷管著。素芷之死,蕭妃向來以為是有人發覺,素芷為求死無對證才自殺的。天機在巧,小梅正是因了救蘇辛而得蕭氏重用,現如今已是府中頂頂尖兒的大丫頭了。
“別來可好?”蘇辛道。
“嗯。姑娘可好?”小梅淺笑道。
蘇辛仔細瞧了瞧小梅,已無半分當年怯懦模樣,雖不知她當初究竟是怎樣騙過蕭氏的,但既能有今日體面,只怕她早不是當初那個小梅了。“蕭氏待你可好?”
小梅垂眸笑了一下,“姑娘不必如此試探。我歸附老王妃這幾年,也著實做了些傷天害理的勾當。但我這樣做也自有我的苦衷無奈,她待我好不好並不重要。”
蘇辛歪頭瞧她,也一笑,“你變了。”
“姑娘又何嘗不是。”
“我以真面目示你,是有事託付。”
“見到姑娘我便知曉。姑娘且說。”
“蕭氏兩次三番欲置我於死地,將我攆遠了也不肯放過,此仇必報。”
“姑娘想讓我如何?”
蘇辛笑道:“若是我直接給她個痛快,實在無趣。所以才叫你來。”
小梅愣了一下,旋即垂頭道:“姑娘放心,當初你饒過我,我銘感於心,才會後來出手相助,不管此次能不能幫上姑娘,我都不會出賣姑娘,將今日之事說出。”
蘇辛點頭,暗道了聲“聰明”,“我既以真容見你,便不怕你去告密,大不了不那麼有趣罷了。”
小梅不語,半晌,道:“若……事成之後,我想到王爺身邊侍奉。”
蘇辛眼睛一瞪,“嗯?”了一聲。
小梅看看她,恍然,忙道:“不是,我,只是想在王爺身邊當差,跑跑腿,傳傳訊息。”
蘇辛皺眉,暗忖這丫頭想幹什麼。而小梅則又垂了頭,等著蘇辛吩咐。蘇辛交給她一包藥、一塊香,叮囑了劑量,末了笑得舒心。
晉蘅並不知道蕭氏曾暗中買兇追殺蘇辛的事,蘇辛也不想直接告訴他。她忽地想到了一念齋,問小梅道:“一念齋如何了?”
“自姑娘走後,便荒棄了,如今連個打掃的人都沒有。”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