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午之交,切忌遇到個姓蘇的女人……而他,彼時只能懷著無比感激敬畏的心意感慨道:“您這馬後炮響得當真是妙算神機……”
蘇辛是從午膳時一直淺笑著的晉蘅處得知羽漠笙的,並且在下午便親眼見到了其人。
羽漠笙一身藍衫,手持雪白紙扇,寶冠玉帶,腰挎半臂長的精緻彎刀,刀鞘上鑲珠嵌玉,長眉鳳目,長身玉立,天然瀟灑。
他見到蘇辛,略施了一揖,半恭半敬地叫了聲:“嫂子。”抬眼間笑得晃人眼目,摺扇一出,輕哨一聲,剎時從不遠處的花樹間飛出兩隻鳥來,俱生得小巧玲瓏,黑黑的腦袋和背脊,白白胖胖的肚子、紅紅的兩爪,可不就是蘇辛初出姻緣洞時與晉蘅一起看見的那紅爪雀兒?
但只見那兩隻雀兒繞著他輕擺緩舞的摺扇上下歡騰,嘰嘰喳喳叫得甚歡,聽得人不覺就歡欣雀躍。至少蘇辛如此。
羽漠笙笑著將摺扇一遞,對蘇辛道:“小弟聽聞晉兄提起嫂子喜歡這小東西,特地抓了兩隻來,用這紙扇馴好了,給嫂子無聊時解悶。”
蘇辛眼睛發亮,笑呵呵地便欲去接,卻被晉蘅搶了先。晉蘅一把搶過紙扇,兩隻鳥兒兀自繞著紙扇做耍。與羽漠笙時時輕舞紙扇不同,晉蘅只是立在當地,紙扇平拿著,也未展,那兩隻雀兒倒是上下翻飛,時不時輕啄摺扇,一動一靜,畫面大宜。
但見他似笑非笑,微眯了眼眸,謔道:“漠笙倒是有心。”心裡卻道:“知你平時總留心這小玩意兒哄你那兩個娘子開心,才告與你知,讓你幫我尋幾隻馴乖巧了送來。沒想到你馴的倒快,只是卻如何變成了你的‘心意’?”看那紙扇越發不順眼,瞪了那兩隻猶自歡騰的雀兒一眼,抬眼道:“鳥兒留下,摺扇不必。”話畢直直將摺扇運氣擲了過去。
羽漠笙急急退身一接,方緩了那摺扇來的力道,心思一轉,不覺眼睛大睜,莫非那人吃醋了?將摺扇輕輕往手上一拍,謔道:“晉兄有所誤會,這摺扇我是臨時拿了來撒些誘這鳥兒的香料,並不是平時所用,不信你瞧,”說著將扇面展開,正反皆是雪白一片,“連扇面兒都未著一筆呢,當真是嶄嶄新的。”
晉蘅冷“哼”一聲,管你新舊,讓她將這摺扇與你聯絡起來就不行。
羽漠笙見其不為所動,訕訕地摸了下鼻子,對蘇辛笑道:“嫂子可知這雀兒叫何名字?”
蘇辛看了眼此時又已繞在羽漠笙處的兩隻小鳥,搖了搖頭。
羽漠笙看了晉蘅一眼,笑道:“便叫作‘喜緣雀’。平時最不易見,遇見的夫妻愛侶定能心心相印、白頭到老,可見晉兄與嫂子真是天作之合,神祇庇佑啊。”說罷笑得更為爽朗。晉蘅臉色稍和。
蘇辛看看他,覺得此人滿口胡言,拿她當傻瓜耍?她還不知外間傳聞,自然還陶醉在自己聰明絕頂的自戀裡。“你瞎編的吧?要不晉蘅當時怎麼沒說?”
本笑得甚為歡暢的羽漠笙一下子被口水嗆到了……“這,這個,是晉兄自幼不習這花鳥蟲魚的末技,兼且此鳥少見,故此不識也是自然。”
蘇辛懶得去理他,上前搶過紙扇便逗起了那小鳥兒,“太可愛了,我想咬一口。”她雙目直盯著可憐鳥兒那白白胖胖的小肚子。
晉蘅驀地想起了她昨晚的胃口,驚疑地看了她一眼,頗懷疑她喜歡這鳥兒的原因。
羽漠笙點頭笑道:“嗯嗯,這雀兒烤起來味道的確不錯。”
蘇辛與晉蘅頓時石化。
蘇辛呆呆地望著他,“你將這神奇又有神祇庇佑的夫妻鳥烤來吃?”
晉蘅皺眉,“他說這叫‘喜緣雀’,不是‘夫妻鳥’。”
“邊兒去。”
羽漠笙垂頭:“……”
雲嵐和胡霜是在晚飯時被晉蘅派人去接來的。蘇辛上下打量,再左右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