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青心念飛鴻,後者尚還多少知情,雖不能回愛於她,然正所謂“心有靈犀一點通”,郭飛鴻處處仍對其關懷,然而自己呢?
柳英奇神色一時變得黯然。
想到了鐵娥之絕情,他只覺得全身上下一絲絲地發冷。
天下有什麼能安慰失情者寂寞的內心?
天下還有什麼,能比得不到的感情更可貴?
女人!女人!當人們思念你的時候,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天底下還有什麼樣的痛苦,能比所謂的“思念”更痛苦?
以己忖人,柳英奇更覺得自己與對方是如何的“同病相憐了。
這時,他那經過長時期堅忍的一雙眸子,變得寒冷逼人。
當他抬頭直視過來之時,楚青青止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因為對方那種憂鬱的目光,沉默中含著無限的熱情,使人甫一接觸,立時就能體會得出來。
楚青青不由呆了呆,她吶吶道:“柳兄……你……怎麼了?”
柳英奇驀地一驚,忽然慘笑道:“姑娘……你我都是一般的可憐人!”
他語音悽蒼,配著他冷漠的表情,格外令人吃驚。
楚青青窘道:“你……別胡說!”
柳英奇一聲朗笑道:“姑娘,也許我不該多說,姑娘你對飛鴻的一腔至情,正如我付之於鐵娥一般無二,只是我們所得到的是什麼?”
他炯炯的目光裡,滾動著悲傷的淚痕!
楚青青剎那間,紅透雙頰。
她秀目一睜道:“你別胡說!”
轉身就走,柳英奇上前一步叫道:“楚姑娘!”
楚青青猶豫地站定了身子,卻沒有轉過臉來。
柳英奇恨聲道:“姑娘,我們都不要再傻了,天下最傻的人,就是我們這種人!”
楚青青禁不住低下了頭,她咬了咬嘴唇,一聲不響地走了。
柳英奇望著她美妙的背影,忽然狂笑了一聲,長時的壓制,一旦發洩出來,使他看上去好像是一個瘋子。
楚青青嚇得打了一個抖索,要按平日,她豈能容人如此當面出言輕薄,可是對於此人,她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憐惜!
她轉過了牆角,低低罵道;“這人真像個瘋子!”
可是柳英奇的每一句話,卻如同是一根根細長的鋼針,深深地刺痛了她,使她一時不無傷感。
耳邊卻又聽得柳英奇嘹亮的歌聲;“一枝雪裡冷光浮,空目許清流,如今憔悴,蠻煙瘴雨,誰肯相尋?”
楚青青驚忖道:“這人好大的膽子,這類詞句,要是被別人聽見,豈不要誤會……”
回頭由柳絲隙裡看了看,柳英奇已轉身回房。
他那魁梧的背影,倒有幾分與飛鴻相似,他口中仍然斷斷續續地唱著:“昔年曾共孤芳醉,爭插玉釵頭,天涯……幸有……惜花人,懷酒……相酬。”
楚青青眼圈兒一紅,禁不住簌簌落下淚來。
柳英奇豪邁的歌聲,把她那看似矜持的孤芳弄碎了。
她此刻真有閒愁萬種,恨不能抱著枕頭去大哭一場,聽柳英奇口氣,分明他曾經對鐵娥單思過,正如自己與飛鴻。
她的臉更紅了。
“莫非他知道我對飛鴻的思念?”
進而一想,忽然大悟忖道:“我真是,那一夜我蒙面探望飛鴻,正是他老追著我,我才發鏢示警……而今他持鏢前來,莫非這其中還含有什麼深意不成?”
想到這裡,芳心大大地動了一下,又想,看他情形,好似飛鴻已把自己與他的一切都告訴他了,他的來,也許是飛鴻授意,來向自己……
這麼一想,她著實又感到有些氣惱。
當時冷冷一笑道:“飛鴻哥,如果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