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誰?瑪甘淚卻堅決不說,只說是自己失手殺了希斯姆,願意認罪承擔一切處罰,與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這便是事情的經過。
這個案子審的很快,當場就定案了,克里普斯立即命人將審訊文書急送到皇宮。其實這位大武士的出現並非偶然,塞米爾女皇也在關注浮士德,她並沒有派人去跟蹤浮士德,卻讓人守在瑪甘淚將要去的地方附近,恰好看見意外的發生。而浮士德悄悄買下的那個院落,女皇陛下早就知道了。
浮士德看著文書,手指忍不住有些輕輕發顫。塞米爾不緊不慢的又說道:“雖然對於帝國中的權貴而言,發生這種事情,他們總有辦法能私下裡擺平。但如果人證物證確鑿,落到我手裡,也是不會枉法輕饒的。
可惜國師大人您不一樣,那姑娘肯認罪是最好的結果,不會對您造成影響。尤其在這個時候,我不希望出任何差錯影響到我的計劃,亞述帝國的存亡很快將見分曉,而您的作用實在是太重要了。”
塞米爾女皇這話是什麼意思?她首先表述了一種事實,這個帝國中的很多權貴不是沒有幹過類似的事情,如果擁有浮士德這樣的身份和權威,換作其他人也許也不算什麼事,總有辦法可以私下裡擺平的,治安官也不可能真的追查到那些大人們頭上。
但是貪贓枉法、欺男霸女一類的事情,就算人們知道,也不能公然擺到明面上。有些事情只是表面上查不出來而已,因為畢竟有帝國法令在,在證據確鑿已經公開的情況下,無論是誰都是要被依法處置的。
而那些有權勢的大人們,自然有辦法逃脫法令的懲處,比如換一個人做了類似的事,某位大人勾引了別人家的女人,主人找上門來算帳,這位大人卻失手將那家主人殺了,又該怎麼處理呢?
首先在口供上就可以作文章,收買目擊證人或利用權勢威逼旁觀者做偽證,證明人不是他殺的。或者栽贓無辜者頂罪,在治安官那裡屈打成招,另找一個替死鬼。但不論怎麼處理,在審理程式上這位大人應該是清白的,儘管別人都知道他有罪。
可浮士德的情況不一樣,他的威望與聲名並不是僅憑地位就能取得的,亞述帝國有史以來有過很多位王國大祭司,但他們都無法與浮士德相比。浮士德在如今的亞述帝國中已經是一種精神的圖騰、神性光輝的象徵。他絕不可以也絕不可能出這種事情,這甚至與人間的官衙審判無關,也不是公堂上有罪無罪的結論。
聲名是浮士德的一種成就,也是他的立世之本。
但是這個案子又很特殊,因為死者是一名貴族,而且是在戰場上殺敵立功、帶傷歸來的軍官,在如今特殊的背景下,必須要追究清楚,給所有人尤其是前線的將士們一個交待。兇手必須得到嚴懲,而瑪甘淚很痛快的當庭認罪,這對大家而言都是最好的結局。
善良的姑娘沒有牽連任何人,更沒有提浮士德的名字,不需要治安官或賢者國師大人去做弄權枉法的事情,她並沒有受到逼迫,而是自己解決了所有的麻煩。對於塞米爾女皇來說,她將要把國家的主政大權交給浮士德,如今也不必因此受到干擾。
見浮士德沉默不語,塞米爾又說了一句:“那姑娘寧願為了維護你而死,賢者國師大人真是魅力超凡!”
浮士德突然放下文書,跪在地上向塞米爾匍匐行禮道:“陛下,不是她殺的希斯姆,我才是兇手!不能讓無辜的人服罪,我請求您……”
他想請求女皇什麼,話卻沒有說出來,但意思已不言而喻。塞米爾也離座而起,看著浮士德道:“以你的身份,本不必對我這樣行禮,除了登基大典,今天是第二次,卻是為了尼微城中的一名妓女……在如今的情況下,就算我想赦免她,也必須有令民眾信服的理由。”
浮士德面如死灰,低頭看著地面道